。梁致函楊度曰:“吾人雖見歧,私交彌篤。今後各行其是,不敢以私廢公,亦不必以公害私也!”
康有為擁戴張勳復辟,梁啟超則與段祺瑞一起討伐張勳。有人問梁啟超:“吾子投筆從戎,壯則壯矣。昔庾公之斯於子濯孺子,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今者令師長素先生佐命新朝,吾子痛斥復辟黨人罪惡,不留餘地,不知令師作何感想。”梁啟超答道:“師弟之誼雖存,政治主張早異,我不能與吾師同陷泥淖中也。”
孫中山逝世後,梁啟超對北京《晨報》說,孫中山“為目的而不擇手段”,因而“無從判斷他的真正價值”。
1925年“雙十節”,清華定於10月9日舉行紀念會,會議上安排梁啟超發言,但梁卻記錯了紀念會的召開時間。到會議舉行這日,他不在校內,校方只好取消了他的演講。後他將原本為會議準備的演講稿發表在《清華週刊》上,講稿共一萬三千多字,他在講稿中將國民黨、孫中山、共產黨挨個罵了一遍,並痛貶中華民國為“不滿十四周歲的小祖宗”。
1927年5月11日,梁啟超在給長女梁思順的信中談及時局問題時,提到了對共產黨的恐懼:“北京局面現在當可苟安,但隱憂四伏,最多也不過保持年把命運罷了。……南方黨軍已到潮落的時候,其力不能侵北,卻是共產黨的毒菌在社會傳播已深,全國只有一天一天趨到混亂,舉國中無一可以戡定大難之人……再過兩禮拜,我便離開學校,仍到北戴河去,你們來信寄天津或北戴河便得。”
梁啟超在另一封信中也敘述了對時局的恐懼:“本擬從容到暑假時乃離校,這兩天北方局勢驟變,昨今兩日連線城裡電話,催促急行,乃倉皇而遁,可笑之至。好在校閱成績恰已完功,本年學課總算全始全終,良心上十分過得去。今日一面點檢行李,下午急急帶著老白鼻(梁思禮暱名)往墳上看一趟,整夜不睡,點著蠟結束校中功課及其他雜事,明日入城,後日早車往津……津租界或尚勉強可住,出去數日看情形如何,再定行止,不得已或避地日本,大約不消如此。我本身無特別危險,只要地方安寧,便可匿跡銷聲,要住若干時日,北京卻險極,恐二叔也要逃難。”
梁啟超曾對日本、英國文化讚不絕口,並且認定:“中國經一次外化,就有一次進步。”但當孟祿呼籲用美國學制來取代中國學制,梁啟超不以為然,他指著餐桌上的飯桶對學生黃伯易等人說:“這是一個飯桶,它只是一個裝飯的飯桶!憑你把這飯桶雕花塑彩甚至把它描金也不會改變飯的質量。但中國之大,主張‘美食不如美器’的人不在少數,讓他們去欣賞他們的飯桶藝術吧!”
【言論】
梁啟超在《戊戌政變記》一文中說:“喚起吾國四千年之大夢,實自甲午一役始也。”
梁啟超說:“苟有新民,何患無新制度,無新政府,無新國家。”
梁啟超說:“吾愛孔子,吾更愛真理。”
梁啟超說:“戰士死於沙場,學者死於講座。”
梁任公將“萬惡淫為首,百行孝為先”改易二字,變成“萬惡懶為首,百行勤為先”,他常常用這句話自勉,學勉勵弟子們。
梁啟超在《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評述說:墨子領頭的“先秦諸子之復活,實為思想解放一大關鍵”。
梁啟超評論科舉說:“夫科舉非惡制也,所惡乎疇昔之科舉者,徒以其‘所試之科目不足致用也’。”
梁啟超提倡國民性,他說:“每個人都要把自己的天賦良能發揮到十分圓滿。德國之所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失敗,就是人民的個性被國家所吞沒的緣故。”
梁啟超在《李鴻章傳》序言中寫道:“吾未見有蓋棺後數十年數百年,而論猶未定者矣!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論人者將烏從而鑑之。曰:有人於此,譽之者千萬,而毀之者亦千萬;譽之者達其極點,毀之者亦達其極點;今之所毀,適足與前之所譽相消,他之所譽,亦足與此之所毀相償;若此者何如人乎?曰是可謂非常人矣。其為非常之奸雄與為非常之豪傑姑勿論,而要之其位置行事,必非可以尋常庸人之眼之舌所得燭照而雌黃之者也。知此義者可以讀我之《李鴻章》。”……“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同時,梁啟超也批評李鴻章“不識國民之原理,不通世界之大勢,不知政治之本原”。
梁啟超在《論小說與群治之關係》一文中說,若想使一國的道德、宗教、政治、風俗,乃至人心煥然一新,必須多寫小說。因為“小說有不可思議之力支配人道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