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範達在宮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離開御書房的背影,東鳳帝臉上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個老大,還以為他沉寂了這麼多年,已經變成了紙老虎,沒想到脾氣還跟以前一樣臭。
嘶,他該怎麼懲治好呢?
老大曾經戰功赫赫,如今命都快沒了,他若是還嚴懲,難免被人詬病卸磨殺驢不念恩情。
可若是從輕發落,那他這個皇帝豈不是很沒面子?
以後其他皇子和大臣有樣學樣,他還怎麼掌管朝政?
算了,這種左右為難的麻煩事,還是交給老二老三那兩個傻蛋去操心吧。
當即,東鳳帝秘密召了名小內侍來,讓對方把君墨衍抗旨的事傳到齊王和瑞王耳朵裡去。
秦王府客院,沐寧正帶著三個孩子釀葡萄酒。
釀之前需要把昨天採摘洗乾淨的葡萄,全部用手捏碎,三個孩子捏得格外用力。
“捏死大壞蛋,我使勁捏,捏爆它……”
冷劍躲在暗處看著,心裡替自家主子緊得慌。
“二公子。”
趁沐寧將洗乾淨的陶壇拿到日頭底下去晾曬,冷劍悄悄摸到了沐言璽身邊。
“幹嘛?”
沐言璽氣鼓鼓的瞥了冷劍一眼。
冷劍討好的笑著,“二公子,你還在生主子的氣呢?主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其實可在意你們了,只要你們跟主子說幾句軟話,求求情,主子一定會同意你們繼續住在王府的。”
沐言璽氣得眼睛都瞪圓了,“我才不求他呢,我們明日就走,以後再也不來了!”
冷劍還想繼續勸,卻發現沐寧不知何時回來了,正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冷劍訕訕站起身,“沐姑娘,聽說你們在釀葡萄酒,屬下過來跟著學一學。”
沐寧不置可否,也沒開口趕冷劍走。
將捏碎的葡萄肉,和冰糖以1:10的比例攪拌均勻,然後分裝入陶壇之中,再用細棉布進行封口。
“沐姑娘,這葡萄酒要等多久才能喝呢?”
“成品酒,一個月差不多就成了,如果是陳釀,需要半年到數年。”
沐寧有問必答的態度給了冷劍勇氣,“沐姑娘,屬下想替主子討一罈酒,不知可不可以?”
沐寧戲謔的看著冷劍,“要是你家主子來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
得了,肯定是聽到了他剛才跟二公子說的那些話。
唉,想他堂堂暗衛首領,硬生生活成了一個操不完心的老媽子。
“沐姑娘,主子他就是脾氣壞了點,嘴巴毒了點,但心裡對三位小主子是極好的,平時日落齋除了我們幾個伺候的人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踏入,但主子卻允許三位小主子自由出入,足可見主子對三位小主子的喜歡。”
沐言璽天真發問:“可江叔叔也可以自由進出日落齋啊,難道他不是人嗎?啊,我知道了,江叔叔是狗,單身狗。”
“……”
江慕白:我並沒有惹你們所有人。
——
“皇上,秦王公然違抗聖旨,於公,身為臣子藐視皇權,罪同謀逆,應處以死罪。於私,秦王身為人子,違逆父命,實乃不忠不孝不悌。微臣奏請對秦王進行嚴懲,以儆效尤。”
“臣附議。”
“臣附議。”
東鳳帝高坐於龍椅之上,看著大殿之上紛紛出列附和御史大夫彈劾的官員們,心裡默默扒拉著,哪些是老二的人,那些是老三的人。
等附議的聲音停止了,東鳳帝才不慌不忙的開了口。
“老大脾氣是古怪了點,可他久居病中身體孱弱,朕實在是不忍心對他多加苛責啊。”
“皇上仁慈,只是抗旨乃是重罪,不得不罰,否則後人爭先效仿,勢必將擾亂朝綱,讓世人詬病皇上處事不公,質疑我東鳳國律令不明。”
東鳳帝嘆了口氣,“秦王曾在戰場上立下了汗馬功勞,換來了邊疆這十年來的安穩,朕從未忘記過他的付出,念在他這次沒有鑄成大錯的份上,就小懲大誡一番吧。”
“皇上聖明。”
早朝一結束,御史大夫陳崇山就帶著新鮮出爐還熱氣騰騰的聖旨到了秦王府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王君墨衍抗旨不遵,藐視皇權,論罪當誅。擅自挖移御賜漢白玉影壁,此乃對太祖大不敬之罪,著削去親王之位,降為郡王,罰俸三年,望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