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棺槨被沐家的家僕給圍了起來,冷劍心一橫,足尖點地急掠上前,抬掌運足內力重重拍向棺蓋。
停靈階段,棺蓋並未用木釘釘死,被冷劍全力一拍,整個棺材蓋一下就飛了出去。
不等保護棺槨的家僕反應過來,冷劍已飛身跳入了棺身裡,就著棺身裡鋪著的錦被,將沐時安的屍首一裹,扛在肩膀躍上房頂,朝著廷尉監急掠而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冷劍就已消失不見了。
“追!快追,一定要把大公子的遺骸追回來!”管家沐豐急得大喊。
而秦郡王府的府兵們見目的達成,當下也不戀戰,分頭各自逃散。
眨眼間便消失無蹤了。
看著狼籍不堪的靈堂,以及躺了一地受傷的家丁護衛們,沐元霖氣得渾身發抖。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今日之事我便是豁出這條老命,也定要找秦郡王府討個說法!”
沐夫人姍姍來遲,看到靈堂內的場景,當即失聲大哭。
“天吶,怎麼會這樣?他們也太欺負人了,時安人都死了還不肯讓他安息,光天化日竟然闖進來強搶屍骸,任憑他天潢貴胄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老爺,這可怎麼辦啊?”
沐元霖雙目圓睜,眼裡噴出的怒火像是要將一切焚燒殆盡,“我要進宮!我要告他君墨衍的御狀!”
沐元霖說走就走,連衣服都沒換就出門直奔宮裡。
沐夫人強忍著悲傷安置了受傷的家丁護院,又吩咐下人重新佈置靈堂,之後在沒人的地方,吩咐身邊婢女。
“去,將秦郡王縱容手下人大鬧沐府,當眾搶走大公子屍首的事傳出去,務必要讓整個鳳京城人盡皆知。”
“是。”
冷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廷尉,將沐時安的屍首呈放在公堂之上。
仵作將裹成蠶桶狀的錦薄開啟,沐時安那張青灰色的死人臉坦露在眾人面前,膽子小的,諸如劉禮傑等人,都嚇得連忙別過了臉,不敢多看一眼。
沐寧也怕沐時安的死相嚇壞了孩子,問仵作要了塊白布,將沐時安的臉蓋上,然後將沐言璽帶上前詢問。
“小滿,你當時都踢了他哪些地方?”
“我踢了他屁股。”
“左邊還是右邊?”
“右邊。”
沐寧點點頭,又問,“除了屁股上,別的地方有沒有踢過?”
沐言璽連忙搖頭。
沐寧起身向吳宗先說:“吳大人,屍體上的痕跡,需要死後五到十個時辰左右才會出現,而在沐時安死後到現在這段時間,我家小滿都沒有見過沐時安的屍首,更不知道他身上哪些地方會有瘀痕。
我想請仵作師傅當堂驗屍,如果在沐時安身上,發現有跟我家小滿所說相符合的瘀痕,那就證明這些是我家小滿所為。
同理,如果在沐時安的胸口,發現了與這些部位相同的瘀痕,那就證明沐時安的死,的確與我家小滿有關……”
話音未落,公堂內頓時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沐寧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冷劍同樣始困惑又緊張,“主子,沐姑娘她這是什麼意思啊?驗屍不是為了要洗刷小主子身上的殺人嫌疑嗎?我怎麼感覺她好像是要給小主子定罪呢?”
君墨衍剛開始也眉頭微擰,但不過片刻就想明白了,眉頭重新舒展開來。
至於江慕白,他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只專心看戲。
見冷劍著急,還笑著勸道:“劍劍,你急什麼,天塌了還有高個頂著,輪不到你我操心。”
冷劍瞄著自家主子的臉色,恍然。
是啊,有主子在呢,大不了到時直接劫獄。
這麼一想,冷劍也放輕鬆了不少。
“哈,大家聽聽啊,她自己承認了,承認是她兒子害死了時安!吳大人,你別愣著了,快給他定罪啊!”劉禮傑像跳樑小醜似的大呼小叫。
“肅靜!”
劉禮傑被吳宗先一瞪,頓時不敢再張狂。
吳宗先若有所思的瞧著沐寧,“沐寧,你知道你剛才所說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沐寧微微一笑,“當然,不過,懇請吳大人讓民女將話說完。”
吳宗先頜首,示意她繼續說。
“若是在沐時安的胸口,沒有發現有我家小滿踢打過的痕跡,那是不是就能證明,沐時安的死,與小滿無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