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死了?”
範達小心的回著話,“奴婢親自瞧了瞧,臉的確是沐二姑娘無疑,是自諡身亡的,沐府也不敢大辦喪事,只另擇了一處小宅子停了靈,明日一早發喪。”
東鳳帝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沐元霖倒是也捨得。”
“沐二姑娘膽大包天,犯下如此死罪,皇上沒連坐沐府上下已經是法外開恩,一個名聲敗壞被逐出了家門的惡毒女子,死不足惜。”
東鳳帝不置一詞,轉頭看向剛替他診完脈正跪候著的太醫。
“薛太醫,朕的身體如何?”
“回皇上,您脈象穩健有力,面色紅潤,雙目有神,比一般人都要康健,並無不妥。”
東鳳帝整理著衣袖,面上不喜不怒,“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目送薛太醫走出御書房後,範達小聲詢問道:“皇上,要不要奴婢從宮外找幾個大夫進宮給您再瞧上一瞧?”
以東鳳帝的多疑,自是不會輕易信了沐寧的診斷。
早朝結束後,他就分別喚了好幾個太醫過來替他診治。
結果太醫們的診斷倒是跟沐寧說的一般無二,都說他身體沒有問題,可失憶一事卻始終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疑影。
從宮外找大夫來看看也好。
“嗯,這事辦得細緻點,不要讓人察覺。”
“皇上請放心。”
範達笑著退下,可沒一會又急匆匆返了回來,面帶凝重。
“皇上,廷尉那邊傳來訊息,說是沐大公子出事了。”
東鳳帝一愣,“沐時安?”
“是,沐丞相的長子,昨日一早出府後就沒再回去,半個時辰前被人發現,死在了水雲天客院裡頭,沐家已經報了官,眼下廷尉的人正在水雲天勘驗現場呢。”
沐元霖膝下統共就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一天就死了倆,就連東鳳帝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傳朕旨意,沐時安的案子交由吳廷尉親自調查,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真兇,以尉沐丞相喪子之痛。”
“是,奴婢這就去廷尉傳旨。”
沐元霖可是當朝丞相,文官之首,唯一的兒子被人所害,這可不是小事,範達先是去了廷尉傳旨,緊接著又帶上厚禮替東鳳帝去沐府弔唁安慰。
此時的沐府已經是一片白茫茫,白布和白燈籠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正院。
幾個穿著白麻衣的家丁正忙著搭建靈堂,其餘沐府家奴來回匆忙的搬來香燭紙帛等祭拜用品。
沐夫人帶著婢女入畫,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神情悲切,時不時拿手帕拭眼角。
“夫人,您也不要太傷心了,府上一下子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得由您來操持呢,您可千萬要保重自身才是。”
沐夫人吸了吸鼻子,沙啞著聲音吩咐:“你去打聽打聽,大公子的屍首何時可以送回府上。”
“是。”
入畫離開沒一會,沐夫人也轉身離開了正院,朝著沐元霖的書房而去。
書房裡,沐元霖已經換上了素黑的常服,表情冷峻的坐在書案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沐夫人將參茶輕輕放到他面前,“老爺,人死不能復生,您要節哀啊。您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府裡上上下下都看著您,您要是倒下了,妾身可怎麼辦啊……”
說著,便捂著臉失聲哭泣起來。
沐元霖抬起頭,目光較往常陰沉許多,臉上卻並不見什麼悲傷。
“我沒事。”
沐夫人擦掉眼淚,緩了緩情緒正要開口,門外忽然傳來管家沐豐的通傳,說是範達來了。
範達是內侍總管,輕易不出宮,此時來顯然是奉了東鳳帝的旨意,沐元霖不敢怠慢,起身整理了下衣冠出門接待。
“沐大人,您節哀啊,皇上得知沐大公子出事後,十分心痛,已經著吳廷尉親自督辦捉拿真兇,以告尉沐大公子在天之靈。”
沐元霖眼圈泛紅,朝著皇宮的方向做了一個揖禮,哽咽道:“臣,叩謝皇上體恤。”
範達安慰般的拍拍沐元霖的手,唏噓不已,“沐大人,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得往前看哪。”
“勞範太監跑這一趟了。”
“哎呀,這話就見外了不是,你我都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總是比旁人多一些情誼在的,沐大人放心,吳廷尉那裡我會讓人催著,務必儘快找到真兇。”
“多謝。”
等範達走後,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