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微微露一個詢問的表情。
康慨笑了:“你只是不願承認,你韓叔叔已經把我們當過河的卒子給犧牲掉了。”
帥望沉默地在站在那兒,他的沉默裡有一種兇狠的冰冷的憤怒,不過他依舊維持著平靜的表情,康慨卻在他的平靜裡感覺到韋帥望的譴責。
康慨並不內疚,他不想傷害帥望,可是,他必須把真相指給韋帥望看,為什麼?康慨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覺得自己有必要把真相指給韋帥望看,哪怕這真相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韋帥望把韓青當成聖人,那是不對的,韓青不可能是聖人,聖人做不到冷家掌門的位子,孔丘是聖人,所以被趕得到處跑,韓青不是。
帥望沉默一會兒,緩緩道:“我父親會回來的。冷家的後援,也會到的。所以——,康慨,給冷家發急信。冷輝,趁那兩兄弟不在,你去他們住的店,給他們的飯菜裡下點巴豆,不要能殺死人的,就象平時吃壞肚子那種程度就行,因為,我不希望今天夜裡就看見他們。”
冷輝道:“他們也許在外面吃。”
帥望笑:“也許回去吃。好,在外面吃就更好,你去集市上,把有可能的食物都灑上巴豆。”
冷輝呆住。
帥望輕聲:“別放多了,我不喜歡死人。”
可是如果有人因此而死,韋帥望也不介意擔當。冷輝呆呆地把目光移到康慨臉上。康慨也瞪大眼睛。
帥望道:“再派你手下扮成郎中,備好解毒的藥,以防外一。”
六十五,信任危機
康慨半晌道:“帥望,你想過後果?”
帥望沉默:“少量的藥,不會致命。”
康慨道:“不足以傷害到武功那麼高超的溫家人。”
帥望笑:“既然冷逸達的毒都傷不到溫家人,我並沒有想要毒死他們。當然,我有能殺死他們的毒藥,可是——,誰去下毒呢?致命毒藥,都無法保證不傷害無辜,只有不致命的毒藥,才不會死人,我們的目地,只是拖過今天晚上。”
康慨道:“被激怒的溫家人,也許會立刻衝到王府去殺人。”
帥望點點頭:“那不是更好,沒有準備,怒衝衝,拉了一夜肚子的小孩兒,不是比一個正常的武林高手容易對付?”
康慨道:“對於我們來說,有區別嗎?”
帥望笑了:“康慨,你不能指望一招打倒獨孤求敗啊。”
康慨瞪他一眼:“臭小子,你是不是還有計劃沒說出來?”
帥望嘻笑:“你放心,我雖然很看重他人的生命,並不表示我大公無私,如果在我的生命與你的生命中做出選擇,我一定選我自己的,所以,如果我沒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是不會冒險的。”
康慨驚訝地看著韋帥望,要知道對付象溫家人那樣的人,就算是韋行親在,也不敢說勝的把握大,五成以上的把握,就等於贏的機率高,輸的機率小,冷秋帶著所有冷家人過來,也不敢說一句贏的機率高啊!
半晌,康慨道:“帥望,你太狂了吧?”
帥望聳聳肩,讓你看看一個成天孤獨寂寞無聊又懶得練武的孩子,十年能學到多少東西!
沒有朋友,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
好在,有冷良,有冷顏,有各種書,沒有小說?不要緊,冷家的檔案比小說還精彩,沒有朋友?巨毒的蜘蛛與蜈蚣比朋友忠誠,沒有父母?韓青比父母更好,他比任何人都貧乏又比任何人都富有,韋帥望悲哀過他所沒有的,卻在韋行這裡發現了自己的幸運。韋帥望在韋行這裡發現,這個世界是冷酷的,所謂平等公正尊嚴,只是一種理想,很多人終生未曾擁有過他在韓青處得到的尊重。韋帥望在韓青那裡得到哀怨的權利,卻在韋行這裡學會開懷大笑。
藥是韋帥望配的,藥量是幼兒致死量的一半,可是足夠一個成年人上吐下瀉徹夜難眠了。帥望笑道:“注意,請放到味道濃烈的菜裡,否則後果自負。”
冷輝當然知道被溫家小子發現的後果,是啥後果,那種後果,自負起來,當然很不好受,所以,他雖然面色如常,手腳卻冰涼,第一次面對如此兇險的局面,以前也打過硬仗,可是硬到他無法應付的仗總有韋行當頭頂著,現在雖然也有康慨頂著,可是康慨明顯是一個頂不住的人,他看看手裡的藥罐子——好大一罐!再看看韋帥望,實際上,現在頂在這裡的並不是康慨,而是面前這個十歲的頑皮孩子韋帥望!
冷輝忽然想起來康慨當日挨的那頓揍,韋行大人曾怒吼:“你他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