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你這樣看東西不會不方便嗎?”
“一開始很不方便。可是,馬上就習慣了。”
理沙子搖了搖頭。“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正確時間點,不過我猜得到大約時期。我想你在大三之前,傳球都沒有問題。”
不愧是球隊經理,哲朗佩服她的觀察入微。
“升上大四後不久。因為一點小事,左眼的視力從1。5掉到了0。1。在那之後,視力就不停地下降。”
“因為什麼小事?”
理沙子問道,但是哲朗沒有回答。他抽了一口便短的香菸,吐出煙後將香菸在菸灰缸中捻熄。
“果然是因為那起意外?”
“不準說,”哲朗搖了搖頭。“我不想提起那件事。”
她吁了一口氣。“因為友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不想憎恨任何人。”
“你這豈不是藉由不憎恨別人,自我滿足、獲得優越感嗎?”
“你這種說法真討人厭耶。”
“我認為你應該說出來。”
“我不那麼認為。”哲朗銜起第二根香菸。
事情發生在一個雨天,在體育館裡——
為何那天偏偏要做出那麼孩子氣的事呢?如果老實做重量訓練就好了,但是哲朗參加了迷你比賽。如果戴了頭盔,應該就能防止意外發生。然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你在醫院裡昏迷的期間,我嚇得魂都飛了。”
聽到她這句話,哲朗想起了美月曾說:“理沙子在醫院的候診室哭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她流淚。”
“聽到你平安恢復意識,我打從心裡鬆了一口氣。”理沙子盯著哲朗說。“但是即使恢復意識,你還是失去了寶貴的視力。”
“我一開始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認為馬上就恢復元,才會瞞著大家沒說。”
醫生要他如果有什麼異狀馬上到醫院報到。當時,哲朗就已經察覺到左眼的異狀,但是說不出口。事實上,他除了顧慮到球友們的心情,更令他害怕的是失去王牌四分衛的寶座。他想用自己的右臂,參加最後一場大學聯賽。
“就我看來,你在冠軍賽之前都沒有異狀。不過,你打球的方式的確改變了。”
“傳球變少了。”
“沒錯。”理沙子點頭。“中尾的狀況很好也是原因之一,但是你傳球的次數比前一季減少太多了。特別是長傳,你幾乎都沒有投出。你的臂力明明是前三名的,真是太奇怪了。”
“我和教練商量,將戰略重點放在中尾身上,以活用他的速度的攻擊模式為主。當然,如果我左眼看得清楚的話,我應該會提出別的作戰方針。”
“因為這個攻擊模式奏效而屢屢晉級,或許該說是因禍得福。但是,在總決賽中卻起不了作用。”
“因為敵對的跑衛無懈可擊。當領隊下達以傳球為主的指令時,老實說,我覺得眼前一黑。”
“可是在那場比賽中,你成功地傳了好幾次球。其中不是還有起死回生的長傳嗎?”
“那是我憑著長年傳球經驗,設法投給進入右側視野的傳球目標。但是到底喪失了遠近感,失誤也挺多的。幸好外接員松崎他們彌補了我的失誤。”
“那場比賽的最後……”理沙子翹起二郎腿,斜睨著上方。“你有沒有看見早田?”
“我知道他跑在我的左邊。也曾想過他或許沒人防守,投給他的話說不定會成功。”
“可是你沒有投給他。”
“我的左側視野模糊,沒辦法掌握早田的正確位置。我剎那間猶豫了該碰碰運氣投給他,還是投給看得見的傳球目標。結果我投給了松崎。理由只有一個:我多年來的練習並不是為了碰運氣亂投。投球時要有明確的想法——教練也是這麼教我的。我不能將球投給看不見的人。”
哲朗告訴自己,就算因為亂投而贏了比賽,也不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單純只是僥倖。然而,這也許只是自我安慰。
“大學畢業後,所有人都確定你會繼續打球,我也是其中之一。可是你卻沒有再回到美式橄欖球的世界,果然是因為左眼的緣故吧?”
“因為如果找不到左邊的傳球目標,就不能當四分衛。”
煙霧從放在菸灰缸裡的香菸嫋嫋升起。哲朗盯著煙霧,想起了畢業後看了好幾家醫院。然而,終究還是查不出來視力減退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