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長路照相館的爆炸聲很大,就連朱慕雲在家裡都聽到了。他馬上給政保組值值班室打電話,通知他們派人去府長路。同時,朱慕雲親自開著車,第一時間趕到了府長路。
那間照相館已經不復存在,就連周圍的房間,也被炸塌了好幾間。朱慕雲看了看,心想,以後得告訴沈雲浩,控制器好炸藥用量才對。這明顯就是炸藥用多了嘛,軍統的炸藥雖然充足,但也不能這樣吧。
“處座。”周志堅比朱慕雲先到,他已經完成了現場的初步勘查。
“情況如何?”朱慕雲問,他希望所有人都死在這裡。可是,他很快看到了張斕。
“呂世友死了,張斕沒進照相館。日本的那邊,田島拓真受了重傷,已經送往陸軍醫院。憲兵死了好幾個,現在還活著的只有五個了。而且,個個帶傷。”周志堅介紹著說,政保組的憲兵,全部參加了晚上的行動,只剩下五個,說明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被埋在瓦礫下。
“張斕,說說情況吧。”朱慕雲朝張斕招了招手,問。
“當時田島先生和呂世友負責前門,我與兩位太君守在後門。”張斕回憶著之前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你們就如此聽信呂世友之言?”朱慕雲冷冷的說,田島拓真太過急切,注意要吃個大虧。只是張斕沒受傷,實在有些遺憾。
“呂世友在這裡蹲守了一個下午,所有進去的人,全部出來了。我們以為,戴曉陽沒有其他同夥了。可是聽槍聲,軍統至少有五人以上。”張斕解釋著說。
“讓你們不要行動,先觀察幾天再說,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滿意了吧?”朱慕雲看了張斕一眼,淡淡的說。
“組座,我也是沒有辦法,田島拓真立功心切,誰敢攔呢。”張斕苦笑著說,田島拓真受的傷挺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一旦田島拓真不再回政保組了,他以後怎麼辦?
“走,去醫院看看。”朱慕雲說,不管他心裡多麼痛快,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
田島拓真沒有張斕這麼多心眼,聽到照相館內傳出槍聲,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跑了進去。只是,進門後,他才突然意識到有問題。
田島拓真畢竟是長時間訓練的特工,只是到中國後,他的身手很少有機會顯露。當他看到綁在屋子中央的呂世友時,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去救他,而是逃離。
也幸好田島拓真的提醒,否則他帶進去的憲兵,全都得被炸死。雖然田島拓真醒悟得有些晚了,但最終還是救了他一命。同時,也讓跟在他身邊的幾名憲兵,也都保住了一條命。
田島拓真在古星已經受過好幾次傷了,第一次受傷的時候,為了隱瞞身份,斷了兩根肋骨只能硬挺著。當時他在日語專修學校與朱慕雲是同學,還是朱慕雲給他出的醫藥費。
上次帶著法租界憲兵分隊的憲兵小隊,去古昌支援第六師,當時他也受了傷。此次在府長路被炸,他來中國,別的事沒怎麼幹成,可是這醫院卻住好多次了。
此次田島拓真的傷並不重,主要是外傷,看著嚇人,但還死不了。朱慕雲到陸軍醫院的時候,田島拓真已經被送回了病房。
“田島君,沒什麼大礙吧?”朱慕雲見到田島拓真的時候,很是關心的說。
“軍統的人抓到了沒有?”田島拓真最關心的,還是軍統。他在照相館當時被震昏過去,醒來後,已經到陸軍醫院了。
“我們趕到的時候,連他們的人影都沒看到。田島君,不是我說你,還是應該多聽聽我的建議。陽邏的事,我就不說了,照相館的事情,如果你能多觀察幾天,該多好啊。”朱慕雲嘆息著說。
可朱慕雲的失望,並不是因為沒有抓到軍統,而是因為田島拓真還能喘氣。如果田島拓真直挺挺的躺在醫院裡,那該多好啊。
朱慕雲在陸軍醫院待了沒多久,植村巖藏也趕到了。出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特高課長,當然得來看看。
“到底是怎麼回事?”植村巖藏沉著臉,用日語嚴厲的說。
“此事主要怪我,沒有及時給予田島君更多的支援。”朱慕雲連忙也用日語說。
“你身為古星組長,當然要為此事負責。可是,田島拓真的責任更大,你沒有掌握足夠的線索,就擅自決定逮捕戴曉陽!”植村巖藏冷冷的說。
“回去後,我要認真檢討,堅決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朱慕雲誠懇的說,他知道植村巖藏來醫院,恐怕還是想跟田島拓真談話,也就藉機先離開了病房。
當然,朱慕雲並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