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發現,腦袋後面已經多了根冰冷的槍管。呂世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骨躥到後腦勺,全身的寒毛全部豎了起來。
“你是呂世友吧?”沈雲浩將呂世友的手槍奪了過來,淡淡的說。
“你是誰?”呂世友不敢動,更加不敢回頭,只是聽到另外一個聲音,讓他魂飛魄散。自己在照相館外面守了一個下午,每一個進來的人,最後都離開了。這個陌生的聲音,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還是根本就一直在裡面呢。
“我只問你一句,想死還是想活?”沈雲浩推了呂世友一把,讓他走進了裡。
在照相館的屋子中央,有一把大椅子,沈雲浩熟練的將他綁在椅子上。任何一名職業特工,都學習過專業的打繩結。有的時候,只需要透過看別人打結的手法,就能知道他是哪方的特工。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外面都是日本人,逃不掉的。聰明的話,就降了吧,大家以後還是兄弟。”呂世友勸導著說。
“我們為什麼要逃?說說計劃吧。”沈雲浩走到呂世友正面,淡淡的說。
“你是沈雲浩?”呂世友藉著屋內的燈光,看清了沈雲浩的相貌。
“看來你是來聊天的。”沈雲浩不再理會呂世友,從旁邊拿出一塊炸藥,塞到了呂世友的椅子下面。
“你要幹什麼?”呂世友太清楚沈雲浩的舉動了,他也看清了那塊炸藥,足以把自己炸上天。
“當然是炸死你啊。”戴曉陽笑了笑,他也幫忙從旁邊牽了根線過來。
“兩位,我與你們無怨無仇,何必要致呂某於死地呢。”呂世友戰戰兢兢的說。
“誰讓你當漢奸呢。”沈雲浩冷冷的說。
“說,外面的人是怎麼安排的?”戴曉陽突然一伸手,啪的給了呂世友一記重重的耳光。
“我說了,你們能放了我嗎?”呂世友說。
“到這個時候了,還跟我們講條件?”沈雲浩淡淡的說,他嘴裡說著話,但手裡一點也沒有停。
“外面是田島拓真負責,帶了一個班的憲兵,後面是張斕,帶了兩名憲兵。”呂世友說,來之前,他覺得這麼多人,足夠拿出下戴曉陽了。可他剛才注意到,除了戴曉陽和沈雲浩外,屋裡還有幾個人。
所有人都拿著德國造的快慢機,這種槍在近戰時,相當於衝鋒槍,日本人的步槍,根本就不是對手。只有在野外,步槍才有優勢。
“田島拓真麼?就是原來政保局的情報處長張百朋吧?”沈雲浩說,這些日本的真是狡詐,竟然取箇中國名字,假裝是中國人。
“是他。”呂世友說。
“今天總算沒有白來。”沈雲浩看了戴曉陽一眼,臉上終於浮現一絲微笑。
田島拓真在外面,一直等著呂世友的訊息。呂世友進去的時候,他以為馬上會行動,結果門被關上了。而且,這麼長時間,裡面並沒有動靜。
突然,照相館傳來“啪啪”兩聲槍響,田島拓真不再猶豫,馬上率人衝了進去。可是,迎接他們的,是一波槍雨。當先的兩名憲兵,身上中了七八個槍眼,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身下的鮮血蔓延開來。
田島拓真氣得哇哇大叫,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如此頑強的抵抗。從槍聲中,他也聽出來了,裡面絕對不止一個人。他暗罵呂世友這個蠢材,心想,中國人果然都是不能信任的。
軍統顯然無心戀戰,第一槍進攻後,馬上就撤退了。後面的張斕,聽到槍聲後,心裡一驚,他馬上與兩名日本憲兵踹開了門。只是,他留了一個心眼,沒有馬上跟著進去。
這樣的抓捕,不應該開槍。就算要開槍,也不會如此密集。前面的槍聲就像炒豆子似的,只能說明一件事,抓捕不順利,而且照相館內,肯定不止戴曉陽一個人。
張斕的小心機,救了他一命,兩個日本兵進去後,他卻躲到旁邊的院牆後。他暗中觀察著周圍,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來。
直到,他突然感覺地動山搖,嚇得他馬上趴到了地上。然後,他就看到,照相館的房子被炸得四分五裂,後面的院牆也倒塌了。
張斕嚇得臉如白紙,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也跟著進去了,會是什麼結果?恐怕要到一堆瓦礫裡,尋找自己那具已經變成一堆爛肉的屍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