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玉第二天起床後,望著鏡子裡自己,臉上多了兩個黑眼圈,嚇得差點跌倒。昨天晚上,她幾乎一眼無眠。想著三處在抓抗日分子,會不會是軍統的人?行動是否成功了,軍統的人,有沒有抓住?她有心想問個明白,又擔心會暴露。
於心玉患得患失,幾乎一夜都沒閤眼。她暗暗後悔,自己以前在訓練班學的東西,還是太少。碰到問題,拿不出切實可行的辦法。難道,真的要委身於朱慕雲麼?不行,絕對不行。
於心玉最仰慕的物件,是軍統潛伏在古星的王牌臥底:“公雞”。上次徐士瀛來古星的時候,她還特意打聽過。此人功勳卓著,孤身一人潛伏在日偽機關,不斷為軍統獲取重要情報,實在是她學習的楷模。
如果是“公雞”碰到這樣的情況,又會怎麼辦呢?很快,她又自嘲的想,公雞根本就不可能碰到這樣的情況。人家是孤膽英豪,怎麼可能為這樣的小問題而糾結?於心玉有的時候會突然這樣想:如果有機會,聆聽“公雞”的教誨,一定能讓自己,迅速成為一名合格的潛伏者。
“心玉,是不是生病了?”朱慕雲看到於心玉的樣子,很是心疼。他知道,於心玉生的是心病,早知道的話,昨天晚上,就應該將抓捕共產黨的事,順嘴告訴她。
“都是你害的。”於心玉嗔惱著說。要不是昨天晚上,朱慕雲接了那個電話,自己會一晚上睡不好?
“不會是晚上想我,想得睡不著吧?”朱慕雲嬉皮笑臉的說。
“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告訴我碼頭那邊有抗日分子,讓我受了驚嚇,現在能有黑眼圈嗎?你得賠!”於心玉眼中滿是委屈,纖纖玉指,指著朱慕雲,很是不滿的。
“四方坪抓共產黨,就算開了槍,也不至於嚇著你了吧?”朱慕雲笑著說。看到於心玉確實是提心吊膽一晚上,他真是於心不忍。當然,於心玉擔心的是軍統,只要告訴她,抓的是共產黨,於心玉的心病,自然也就痊癒了。
“昨天晚上是抓共產黨?”於心玉詫異的問。
她真是恨不得給朱慕雲兩拳,既然是抓共產黨,為何不說清楚呢?害得自己白白擔心了一個晚上。她也很是懊惱,天天待在朱慕雲身邊,如果拿不到最新的情報,是很失職的。
“碼頭都是些苦哈哈,重慶的人,不會躲在那樣的地方。”朱慕雲隨口說。
“唉,昨天晚上沒睡好,等會我還得去睡個回籠覺。”於心玉打了個哈欠,朱慕雲分析的有道理,怪自己太著急。軍統的人,雖然碼頭也有,但一般不會去幹苦力。就算在碼頭,也不會住在四方坪。
看來,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如果換成是公雞,恐怕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於心玉現在的心情很不錯,馬上感覺到一陣睏意襲來。
“你好好休息。玉梅,等會電燈公司的人來了後,不要讓他們打擾小姐。”朱慕雲叮囑著說。
“是。”玉梅點了點頭,她心裡暗暗好笑,於心玉進了朱家,卻不準朱慕雲上樓。朱慕雲做到了,於心玉卻睡不著了。女人啊,就是會演戲。朱慕雲也是的,晚上摸上去就是,於心玉還真的會拒絕?
上班後,朱慕雲依然先去了鎮南五金廠。這是他的習慣,一天要是沒做這件事,心裡總覺得不自在。而且,今天他也必須得去。雖然他提前給胡夢北發了情報,可是胡夢北與古星地下黨,並沒有直接聯絡。古星地下黨,能否及時收到情報,並且傳遞給碼頭的高中祥,都是未知數。
但是,到了李邦藩這裡,一切都會知曉。昨天晚上三處的行動,是否成功,李邦藩應該最清楚的。進去後,朱慕雲觀察了一下李邦藩的臉色,眉頭緊蹙,朱慕雲心想,看來昨天晚上,三處沒有給他帶來驚喜。
“局座,昨天晚上,三處的行動順利麼?”朱慕雲試探著問。
“一敗塗地!三處五人受傷,其中三人是自己摔傷的。一人中彈,另外一人擦傷。”李邦藩恨鐵不成鋼的說。昨天晚上,三處行動失敗後,武尚天就把電話打到家裡去了。在電話裡,李邦藩對儘量的奚落了武尚天一番。
“武尚天不是說,三處沒有行動麼?”朱慕雲故意問。
“他向我彙報,是史希俠擅自行動,他還建議局裡,對史希俠嚴懲。”李邦藩鄙夷的說。這樣的話,也就只有武尚天能說得出口。
“武尚天不愧是從上海來的,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值得我們學習。”朱慕雲譏諷的說。
“這種人沒有擔當,你可不要學。”李邦藩提醒著說,不能護著手下的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