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看緊了,到時連人帶贓一併抓獲。”
“是!”
這是薛雲舟頭一次看到賀淵為這個社會真正動怒,別說賀淵,他都氣得恨不得將那些人殺了。
朝廷要求徵收一擔糧,官府就一層層遞增,到了下面可能就變成兩擔三擔甚至更多,最後百姓無米下鍋,官逼民反,有良知的如嚴冠玉這種,寧願餓著肚子打劫,拿著打劫的錢去糧商手中買,雖然本質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到底沒有給官府中飽私囊的機會,而沒有良知的同樣打劫,卻拿著打劫的錢低價從官府手中買,將那些貪官的荷包填得滿滿當當。
如此惡性迴圈,百姓落草的落草,餓死的餓死,當官的則欺上瞞下,一邊哭窮一邊享樂。
這樣的朝廷,這樣的社會,不亂才見鬼。
不久後,陶新知終於在半夜三更悄悄開了自己的糧倉,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料到正搬糧搬得起勁時,黑暗中猛地衝出一大撥黑衣人,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場面頓時大亂。
因賀淵這邊早有準備,所以幾乎不費力便將所有人都控制住,同時繳獲了大批糧食。
陶新知得到訊息,嚇傻了,還沒來得及跑路就被抓住,頓時嚇得雙腿發軟。
賀淵沒有見他,只下令將他關起來,之後沉著臉,一道道命令發下去:糧食全部收繳,充作已收編流民的口糧;陶新知送交京城,如何治罪由皇帝看著辦;平城知府空缺,不等京城下令,他就挑了自己這一邊的人匆匆上任。
明面上,他已經歸政就藩,可不論是京城還是地方,依然到處有他的人馬,皇上如今看似掌握了京城,也成功開始議政,可想要真正掌握實權,非耗上數年大換血不可,不然的話,只要不是級別特別高的官職,賀淵都仍有定局的能力,只是沒有以前那麼直接,需要迂迴折騰一番罷了。
薛雲舟被賀淵的一系列動作驚到,等回過神後樂得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他撲到賀淵身上,激動道:“二哥,你太棒了!”
賀淵連忙見他扶住:“小心肚子。”
薛雲舟不甚在意地坐到他腿上,抱著他的頭在他唇上狠狠親了幾大口:“太好了!這簡直就是年底最大喜事!放假!必須放假!”
賀淵看著他,嘴角微彎:“好。”
薛雲舟深吸口氣,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過完年就快滿三個月了,馬上就可以動身回青州了。”
“嗯。”賀淵也將手搭在他的肚子上,眼底透著溫柔與期待。
薛雲舟抓著他的手在肚子上輕輕拍了拍,笑道:“二哥,過年我們熱鬧熱鬧……”
話未說完,外面傳來餘慶急切的聲音:“嚴公子……嚴……”
餘慶還沒來得及通報,嚴冠玉就風一般捲了進來,定睛一看,“呦”了一聲:“這麼恩愛!”
賀淵黑著臉:“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說進就進?”
“這是我的山頭啊,我當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嚴冠玉面不改色,看看薛雲舟,疑惑道,“你叫他二哥做什麼?”
薛雲舟同樣面不改色:“我樂意。”
嚴冠玉顯得有點好奇:“總該有個理由吧?究竟為什麼?”
薛雲舟挑眉看著他:“什麼為什麼?王爺上輩子是我二哥不行?你來有什麼事?”
嚴冠玉“切”了一聲,道:“大冷天沒什麼野味吃,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你們不是最近發了筆橫財嘛,過年不買些好吃的?讓我也沾沾光。”
薛雲舟從賀淵腿上站起來,從旁邊架子上拿出一本冊子扔給他:“採購的事交給你了,這上面是必須買的,其他還缺什麼,你看著辦,別光買吃的,也問問其他人的需求。”
嚴冠玉接過冊子翻開來,眼睛一亮,立刻當做寶貝收起來了,道了聲“我去安排”,轉身又風一般捲了出去。
賀淵看著他的背影,皺眉道:“賬務要看好了。”
薛雲舟嘿嘿笑起來:“知道了,先試探一下,看看他的人品和細心程度,我覺得他不是表面那麼糙。”
賀淵臉色不大好看:“還是缺規矩,以後我們說話要注意了。”
薛雲舟“嘖”了一聲:“你看,說真話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