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轉瞬便想起雲新樓遇見的男子,他們萍水相逢,定然不知曉她的身份與住處。
而此刻精準的找上門來,且行為荒唐,定是白露給他出的餿主意。
容姝輕嘆一聲,不知找上白露,是福是禍。
“小姐,您不去麼?”香蘭心中緊張。
容姝輕笑一聲道:“為何不去?”
容姝不但去了,特地精心妝扮一番,帶著香蘭前往前廳。
途徑秋水居,一片廢墟,滿目蒼夷
容姝目光錯落在一條小徑旁的牆壁上,其餘建築轟然倒塌,只剩下這一面牆,突兀地佇立在廢墟中。
危牆。
“擇個日子,請人將這一面牆推平了。”容姝交代香蘭。
容姝姍姍而來時,聽到門內的聲音,腳步微微一頓,踏進屋子裡,那道聲音愈發清晰。
“誒,我說這位老爺,你有官位在身,又有大宅子,還有兩位嬌美小娘子,就將容容還給我。”蘇璃坐在主位上,輕飄飄的視線落在容姝身上,眼睛一亮,霍然起身,上前來拽著她的手說道:“容容小娘子,我對你是一片真心,誠意十足,你瞧見了麼?”
容姝避開蘇璃的手,掃過地上的禮品,目光落在看好戲的白露身上。
白露無奈地挑高眉頭,這可與她無關。
她哪知,這傻子真的找上門來了?
原以為只是公子哥兒劣性發作,見到容姝的好顏色上來調戲。
不知這人真傻假傻,當真尋上門。
秦隱眸子一緊,臉色瞬間黑沉。
還給他?
笑話!
“蘇公子,你腦子不清楚,我不與你計較。將東西帶回去,我權當不曾發生過。”秦隱陰冷的視線落在容姝身上,不知她怎得又勾引上蘇璃!
口口聲聲,愛慕他。
成親多久,她便愛慕他人了?
秦隱心中不痛快,冷聲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蘇公子日後說話……過過腦子。”
蘇璃急了。
“你霸著人不肯放,也不能人身攻擊。我腦子清醒著呢,你才不清醒。別欺負我傻了好些年,不知道寵妾滅妻這幾個字!老頭兒可就說了,這不是君子所為,顯然你就是個小人!”蘇璃可就不樂意了,欺負他傻,他全家才傻呢!
秦隱臉黑如鍋底,他小人?
“你奪人妻,就是君子所為?”秦隱額角青筋突突跳動,他一個正常人和一個傻子說話,如同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
“我傻啊。”蘇璃眨巴著眼,一臉坦然。
方才一副誰說他傻便和誰急,如今倒是承認得乾脆。
“怎麼,難道你想要和傻子計較?”蘇璃翹著腿,斜睨著他,眼底有著戲謔。
秦隱面色鐵青,他要被一個傻子給氣死了!
放在以往,不理會,轟出去便是。
可不知為何,聽到他上趕著求娶容姝,心中便不得勁。一個滿腹詭計,心狠手辣的人,也值得讓人如此追逐?
蘇璃在他沉默這會兒功夫,屁顛屁顛湊到容姝跟前獻殷勤,掏出翡翠玉鐲,不由分水,拉著容姝的手套進她手腕裡,“好看麼?我母親給我娶媳婦兒的。”
嘭!
秦隱手裡的茶杯重重擱在四方矮几上,忍無可忍,臉色陰沉地說道:“管家,送客!”指著禮品道:“扔出去!”
管家帶著護衛,將蘇璃轟出去。
蘇璃朝容姝喊道:“明天我再來……撒手,我自己走!”
前廳裡恢復一片寂靜。
秦隱睇容姝一眼,見她盯著手腕上的玉鐲子,冷笑一聲,譏誚道:“眼皮子淺薄,沒見過好東西,別人給什麼都收著。”
容姝打算將玉鐲拔下來,聽到秦隱譏諷的話,將玉鐲子塞回去,露出一截白皙如藕的玉臂,翠綠瑩潤的鐲子,映襯著雪白的肌膚宛如玉色入骨,晃得秦隱眼花,那一抹綠色刺得眼睛痛。
“嫁給你,我真的就沒有見過這般好的東西。”容姝臉上洋溢著淺淡柔軟的笑意,說出的話,氣死人不償命。
秦隱的臉色,能夠與容姝腕間的鐲子相比擬。
容姝睨一眼白露,起身離開。
秦隱看著自他身邊走過的容姝,冷聲道:“你不問逸兒、稚兒?”
容姝腳步一頓,微微側頭,看向他冷漠的臉,語氣淡漠道:“他們是你的兒子,你安排好,我有何可問?你會虧待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