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柳夫人眉頭緊皺,那張臉太媚了。觸及她描畫不一致的眉頭,忍俊不住,端起茶杯飲一口茶,掩去嘴角流瀉而出的笑意。
蘭陽捕捉到柳夫人見到她的臉時不滿皺眉,轉瞬,她便露出笑顏,便知定是柳自清給她畫的眉頭的功勞。
蘭陽端著茶杯跪下來敬茶,柳夫人心中輕嘆,罷了罷了,兒子喜歡便好。
端起茶,將一把鑰匙與頭面放在托盤上。
一一敬茶下去,倒是無人刁難,只有他的表妹,神色不太友善。
回去後,柳自清被柳夫人喚過去。
柳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道:“昨日裡你的嬸嬸們說長得太好看,我不曾見著,不曉得她竟長得這樣好。我們家世代書香,不看重樣貌,注重品格、德行。你老實說,求娶郡主是因為她的相貌?”心裡暗道,莫怪他舅舅上門說項,他仍不肯求娶芸兒。
“母親覺得兒子是如此膚淺之人?”柳自清反問。
柳夫人心中稍定,“你眼下成親,我問過芸兒,明日起給她相看,她不肯,便將她送回去。”阮芸對柳自清的心思,她看在心裡,留在府裡,只怕做出糊塗事。
柳自清道:“您眼下便與她說。”頓了頓,方才說:“我與她不易,母親不想兒子受累,相看後,送回去待嫁。”
柳夫人瞪他一眼,心中也怕阮芸攪事,她心眼本就多,點了點頭。
柳自清便去往書房。
蘭陽坐在銅鏡前,望著一粗一細的眉頭,竟少了今晨看的違和感,想必他是故意為之罷?
“少夫人,奴婢幫您重新描眉?”碧蓮打來水,給蘭陽淨面。
蘭陽拒絕:“不必了。”
碧蓮退出去。
這時,有人送來一封信,“少夫人,門口有人交代奴婢將信給您。”
蘭陽狐疑,誰會給她送信?
拆開信,望著信紙上寫著與她國寺見一面。
蘭陽指尖微微一顫,塵封的記憶似破土而出,紛沓而至。
“少夫人,您怎麼了?”碧蓮見她面色微微發白,擔心的問道。
蘭陽深吸一口氣道:“去,備馬車。”
碧蓮心中一驚,郡主新婚第一日便出府?
“少夫人……”碧蓮勸慰的話還未說完,觸及蘭陽冰冷的眸光,立即去準備馬車。
蘭陽前腳方才出府,乘坐馬車去往國寺。後腳便有人告訴柳自清,捻起水袖,站在他的身邊,細細研磨:“表哥,方才我來尋你的時候,碰見表嫂,她似乎出府去了。”
柳自清擱下筆,吹乾墨跡,合上冊子,仿若未聞。
阮芸緩緩說道:“表嫂方才成親,該是要守禮莫要出府。許是有急事非去不可罷,我方才忍不住多嘴問一句,好像有人給表嫂送一封書信,她身旁的婢女要馬車,似乎是去國寺……”
柳自清的目光冷冽刺骨,阮芸的話音漸漸低不可聞,直至噤聲。
“出去。”柳自清面色陰寒。
阮芸心中一緊,她不曾見過發怒的柳自清,大氣不敢出,慌忙退出去。
柳自清坐在太師椅上,一手扶額,目光落在書案上的史冊,全是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闔眼靠進椅背裡,阮芸確有挑撥之嫌,但是她沒有那個膽子瞎編捏造。
褚明衍在國寺,她這時候去……嘴角露出一抹自嘲。憶起她抓握著他的手,說出那樣一番話,如今想來,盡是諷刺。
他偏偏卻是信了!
不知坐了多久,柳自清收斂好神色,回到屋子裡,見到她一襲紅衣端坐在貴妃榻上,手裡捧著編一半的穗子,眼底浮現一抹詫異。
蘭陽聽到腳步聲,抬眼望來,便見到他眼中顯露的一絲詫異,臉上的笑意更盛,“我給你挑選一枚玉,你看可合心意?”他的神情,顯然是知曉她去了何處。
心中不由慶幸,她一時魔怔,衝動想要去國寺。可馬車行至鬧市時,驀然醒悟,褚明衍之於她,早已在解除婚約時,便成為過去式,不值得她多費心神,而她如今要顧及之人是她的夫君——柳自清。
回來時,路過寶玉齋,他腰間並無配飾,便進去替他挑選一枚佩玉。手裡的穗子往旁邊一放,將盒子放在他的手心,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編不好穗子,先試一試,不好看便讓碧蓮編一個套上。”
柳自清冷若清輝的眸子裡染上點點笑意,望向榻上的穗子,“不難看。”
蘭陽笑道:“還需半日便能編好。”
兩個人對她出府一事,極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