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只會爭強好勝,只會像小丑一樣在白水心後面追著。
想風花雪月,卻沒風花雪月的資本。別人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她只是有個窮酸秀才的母親,只是個暴發戶。做個商人也沒商人的圓滑狡詐,只會把珍珠當魚目,將蘇末和母親的勸解完全置之不理。蘇府敗在她蘇瑞的手裡是理所當然的,她有什麼資格去埋怨是白水心和那個賤婦的錯?
蘇瑞緊緊握著拳,臉色發青。在一旁看著的蘇末卻是驚訝地叫喊。
“小姐,小姐,你別嚇我,你怎麼了啊?來人啊,快去叫大夫,快點啊!”蘇末焦急得喊著,一邊拐著腳朝門外走去,卻被蘇瑞拉住。
蘇末扭過頭,疑惑地問道。
“小姐,怎麼了麼?我先去叫大夫。要是再發燒就不好了。”
蘇瑞只是定定地看著蘇末全然不做假焦急的樣子,想起白水心唯一一次為自己焦急的樣子,突然笑了,越笑越大聲,卻滿嘴苦澀。
自己當初為何那麼傻,看到白水心終於為自己焦急了,竟然高興地手舞足蹈,卻不瞭解白水心的焦急是那麼作假,那麼生硬。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
“蘇末,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十分誠懇地低下頭。
上輩子,她蘇瑞欠蘇末很多很多,她欠蘇末一個道歉,為她罵蘇末那聲瘸子而道歉,為蘇末因為她摔馬而道歉,為蘇末為她跳湖而道歉,為蘇末因為她成了個瘸子而道歉,為蘇末為她蘇府跳入火場而道歉,為自己的狼心狗肺而道歉。
蘇末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又似乎小姐真的說了那三個字。
蘇末猶豫了一會,才咧開唇笑了。
“小姐,你既然沒事了,那我就放心了,想吃點什麼嗎?老爺也應該快過來了。”
蘇末扶起她,走向美人榻,輕手輕腳將蘇瑞扶坐上榻。嘴裡簌簌叨叨的念著:“早知道就讓我去陪你等了,小姐你也真是的,不拿把傘就傻傻在門外等白夫侍回門來才會被淋溼生病。”
說完,又很快捂住自己的嘴,偷偷瞧著躺在榻上閉眼假寐的小姐,發覺小姐沒像往常一樣不耐煩,心底覺得奇怪,但很快又安心了下來。
蘇瑞在旁聽著蘇末的叨唸,心底越發感慨。她有多少年沒聽到蘇末的叨唸了。自從自己罵了蘇末瘸子又不聽蘇末的勸,更加寵信白水心後,蘇末就斷了勸誡她的念頭,每次在蘇府她問一句蘇末就答一句,絕不多說什麼,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以致蘇末後來當上探花郎後,她們更加沒了來往。
蘇瑞半眯著眸子,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生命線還長著。她將手掌握起來。白水心,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活著,等著看你如何從天之驕子跌倒到任人宰割的境地。
“瑞兒,瑞兒!”屋外輕巧的腳步聲伴隨著首飾碰撞的玲玲作響聲敲醒了蘇瑞有些昏沉的腦袋。等她睜開,看到父親的裝扮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父親被她笑得摸不著頭腦,青著臉,悶聲問道:“瑞兒,怎麼一醒來就會笑話為父呢?”
“爹爹,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了。”剛才還抑鬱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蘇瑞抹掉眼角處的笑淚,才慢出聲解惑。
“爹爹,您怎麼穿著這麼花?您應該穿得素色點,臉上不用抹太多胭脂,淡點就行了。”
前世藉著白水心的光,到上流貴族之家探訪各類貴人,他們的打扮雖是素雅卻更襯得自身的貴氣逼人。
自己父親本是窮苦人家出身,因為祖上積德才讓她們蘇府在自家院挖到上古神物紫符玉才終於發跡的,父親不知道有錢人家的打扮如何講究,聽信白水心帶來的奶父的話,把自己打扮地花花綠綠的。雖然父親也是有些不信,但是白水心畢竟是個書香之家的公子,他的奶父的話豈能不信?
“原來不好看啊。我還以為這樣才算是蘇府的主人該有的樣子。”父親沒罵她,卻是低著頭,不住拉著自己的衣角。
“爹爹,對不起,是女兒無禮了。”
見到父親有些受挫茫然惶恐的樣子,她不忍心。畢竟自己的爹爹本不擅長這些,以前為了生計不得不拋頭露面,她們發家的速度太快快得父親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父親不懂,她做為父親的孩子也將他曾經的求助視之不見,才會讓他依賴白水心,將白水心有時候不經意的建議當做真理,萬分感激他。
蘇瑞拉了拉父親的衣角,愧疚地看著自家的爹爹。父親身上這樣的打扮已經很長時間了,想來父親一定被那些所謂的有門第的貴夫笑話了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