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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學著孔子的仁義之道長大,可身在官場之上,心中皆有一根清楚的秤桿——那就是任何事情,都是必須要為這國家的利益為重的。

眼下這金銀財寶這城池就這樣擺在自己眼前了,幾乎要伸出小手來衝著他們拼命招著,他們又怎麼可能放棄?

唯有先前為裕王說話的眾大臣面色灰敗,望著周圍的同僚興致勃勃議論的模樣,一言不發。只是悄悄低下頭來,努力將自己縮在了這一群大臣之中。

侍衛們很快便將這些人架了出去,眼下倒是十分好判斷究竟誰是自己人了。凡是能動的,通通都是提前吃過了解藥的,通通都是該抓起來的亂臣賊子!

當然,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很快便淡定自若重新坐起來的北靜王夫夫。在這滿庭的兵戈相見之中,水溶很是淡定地拿了顆葡萄,拿纖長的手指將皮剝了,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家的阿柒投食。

女皇一眼瞥見,也不禁嘴角抽搐了下。

而出乎意料的是,侍衛們不僅帶走了那幫垂頭喪氣的老臣,還將朝堂的新貴、護國公杜明一同架走了。

“陛下,這是做什麼?”杜明冷聲問。

“做什麼?”昭寧眨眨眼,似乎覺著他問的這個問題頗為好笑,“朕那好皇兄究竟是如何拿到了進宮的腰牌,提前裝扮好了進宮來,旁人不知道,護國公總不會不知道吧?”

“臣不知陛下何意。”杜明面色陰沉的像是能滴下水來的烏雲,“臣剛入京不久,皇宮又是守衛重地,除非陛下的親信方能有一塊可隨時進出的腰牌。可是臣卻是沒有的。”

“你是的確沒有,”昭寧慢悠悠道,“你不過是從小賈大人那裡偷過來了一塊罷了。護國公,為何你一個纖弱的書生能在這戰場上戰無不勝,對手還是狡猾而行蹤莫測的西越,你當朕是真的不知道麼?”

“朕知曉!朕全部都知曉!”

“朕知曉你們這些好臣子,為了所謂的從龍之功,為了所謂的聖人之言,甚至能將自己的國家也出賣了,去勾結這些個屢屢侵犯我大慶疆土的西越人!”

“朕知曉你們看不慣女子當皇帝,所以攛掇著非要說這個皇位是名不正言不順得來的,總想著換個人來坐,可是朕就是太上皇密詔中所立的皇帝!朕雖是個女子,卻也是正經的皇室血脈!朕的血管裡,流淌著大慶皇族的血!”

女皇忽如其來的暴怒將所有人都嚇住了,只是想想眼下一敗塗地的裕王,再想想已經落入他們之手的西越新皇......他們誰也說不清楚,心底攀升著不斷漲滿的畏懼究竟是從何而來。一時間,他們只能東倒西歪地栽倒在地,口中齊聲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恐怕是這個朝堂有史以來,最為真心誠意的一次萬歲了。

昭寧緩緩俯視著自己的這一群大臣,但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卻在几案之下,緊緊握住了白澤的手——他們相攜著看向這大殿外的天空,看到了一抹白光從天而降,在碰及世間萬物時,便變成了潤澤的露水,令殿外的花木都精神煥發了起來。齊刷刷的侍衛立於殿外,盔甲上的一點紅纓迎風飄動,一個個挺直如松。

屬於大慶女皇的時代,於今日,方才正式登場。

西越很快便對大慶的威脅做出了反應。他們的新皇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仗著自己的狡詐頭腦,令其他的兄弟全都死於非命。偏偏,他自己又是年輕力壯,還對大慶的女皇抱有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因而還未正式大婚。根據裕王后來交代,昭寧當日吃的不過是假死藥,在她在眾大臣面前死去之後,她便會被西越新皇帶走,到那荒蠻之地去做一個禁-臠。

在聽完他們的打算之後,笑的溫文爾雅的皇后額頭都爆出了青筋,果斷地採取了某些手段,直將二人折磨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也就是說,眼下,西越暫時還尋不出旁的繼承人來,他們甚至連自己的皇帝千里迢迢跑到大慶來開闊疆土這件事也不知,還以為對方正躺在病床之上。如今聽說了訊息,全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無可奈何之下,西越只得與大慶討價還價了七八個月,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獻出了其臨界的五座城池並無數財物,以此來換取自己家那個不爭氣的皇帝陛下——沒辦法,就這麼一個皇帝,總不能不要了吧?

可他們接回來的,卻根本不是臨走時那個令城中萬千少女心生仰慕的俊美男子,是一個大著肚子、面如考妣的皇帝。莫說是昔日那神采飛揚的霸氣了,他眼下只能捂著肚子哎呦叫喚,才剛回到皇宮便一連串叫產婆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