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粗暴的威脅手段成功地甩掉了無時無刻不暗地中算計人的二房一家,賈赦立在榮禧堂的院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登時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他樂顛顛地回屋去給自己的小兒子寫信,攤開的薛濤箋上用龍飛鳳舞的字跡寫道:
吾兒親啟:
諸事已妥當,皆按你所說處置完畢。老爺我從未覺著養個兒子是如此的有用,實在心甚慰之。無論你是用了什麼手段,這榮國府都已經重新成了我們家的天下了,這二日可回家一趟,老爺我令廚房多與你做些好吃的,好好犒賞你一番。
待到此信到了北靜王府,賈琅拆開看了,不由得嘴角抽搐:“什麼叫無論是用了什麼手段?這種詭秘的心照不宣感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他怎麼這般確定他兒子沒用什麼正常人的方法?”
“知子莫若父也,”貔貅立在一旁搖頭晃腦,於窗外漫灑進來的陽光之下,他全身都散發著幾乎能閃瞎人眼的光輝,“只看你的神情,便知你肚裡裝的必定是一肚子的壞水。你也莫要不承認,都是閻王將你給帶壞了。”
“帶壞了又如何?”賈琅將信紙重新細細摺疊了起來,插到書架中去,淡淡道,“對那些個無恥之人,就該用這樣粗暴的方式才是——他們既然不聽道理,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麼”
他忽的嘴角勾起了些笑意,意味深長道:“不過,這一招如此好用,倒也令我意外的很,這樣看來,對待那些個偽君子,只有此種方式方能一擊斃命。”
他這般模樣令貔貅心內油然生出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猶豫著問:“你這是要......”
“收拾那群眼高於頂的臭男人,”賈琅微微眯起眼,墨色於他的瞳仁之中暈染開來,如同一幅緩緩展開的山水畫卷,“他們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了。”
小貓熊這時艱難地從門口處爬了進來,毛茸茸的小身子一挪一挪,雪白與墨黑的皮毛交相輝映,像是一大塊圓圓的毛毯子長了腿,在拼命地向這處移動。貔貅眯著眼,迎著光,頗有些看不清門口那一塊東西是什麼:“那是個什麼?”
“還能是什麼?”賈琅嗔了他一眼,“自然是我兒子。”
他拍拍雙手,鼓勵著小貓熊慢慢向自己懷中爬過來,終於,小傢伙成功地攀住了他的衣襟,滿意地哼唧著,將自己圓滾滾的黑白的小腦袋趴在了賈琅的胸口處,蹭著那繡了繁複暗紋的衣釦。它嗅著賈琅身上極為熟悉的清香,張開口,噗的一聲,便吐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泡泡。
貔貅站在一旁瞅著,覺著實在是有意思,便暗戳戳地伸出手指,一下子將小貓熊嘴上鼓起的泡泡戳破了。
方才還倒映變換著七彩光芒的圓泡泡一下子沒了,小貓熊有些怔楞,隨即癟了癟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它頂著兩個無比碩大的黑眼圈一個勁兒咿呀出聲,抗議那個將自己玩具毀了的壞人。
“好好好,你莫要哭......”貔貅這下子頗有些手忙腳亂了,匆忙在自己懷中摸來摸去,最後摸出一顆足有半個手掌大的夜明珠來。這顆夜明珠被他捧在手心,盈盈的光輝幾乎可以與窗外的太陽相比,卻更柔和,明亮而不刺眼,像是在他手心升起的一輪小太陽。
小貓熊稀奇地看看這個,又看看窗外,隨即開心地用兩隻肥短的前爪抱了過來,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就要去舔。
貔貅還來不及阻止,它已經結結實實嚐了一口夜明珠的味道。貔貅被它嚇得直抽氣,忙將夜明珠抱回來道:“我的小祖宗啊,這可不是吃的,這是從龍王的水晶城抱出來的......浸染海水浸染了幾千年,豈不能將你鹹死?”
他說的實在是太晚了。
舔了一口的小貓熊整張圓乎乎的臉都皺了起來,伸出小舌頭一個勁兒地哈氣,兩滴圓圓的、珍珠一般的淚,在眼睛中盤旋了又盤旋,最終啪嗒一聲就從那黑眼睛中掉出來了。
天上的神仙也跟著倒抽一口冷氣。
【啊啊啊哭了啊哭了啊!】
【貔貅這傢伙,是想找死嗎?】
【看本座不一拂塵扇死他!】
【果然,還是將這個笨手笨腳的貔貅扔出去算了......】
“莫要哭,莫要哭......”
金閃閃的貔貅手忙腳亂地去與它倒水,然而看著這一切的太上老君早已先扔下了顆仙丹來,正是潤津的。塞進嘴中甜滋滋,像是含了一塊蜜糖,這才成功將這位備受九重天各路神仙寵愛的小祖宗給安撫了下來。
小貓熊含著仙丹,津津有味地舔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