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道聖旨,要為父準備準備將自己的孩子嫁給北靜王。為父我仔細想了一想,膝下的一女早已出嫁,眼下已經為張家延續了香火,你哥賈璉也早已娶妻生子。似乎至今仍未嫁娶的,唯有你一人。
為父左思右想實在不得其解,唯一能得出的結論便是這聖旨只怕是傳錯了,否則,老爺我就這麼一個小兒子了,難道還要把小兒子嫁出去麼?
希望你這個小兔崽子趕緊給我回來解釋清楚,否則,莫要怪老爺我杖下不認人。
賈琅一面看一面驚,見賈赦先前還是裝著一副文質彬彬的文人模樣,後來只怕是按捺不住心頭火起,小兔崽子這樣的詞都直接蹦了出來,一時間先是心頭真像揣了個兔子似的砰砰跳,往沿邊兒的椅子上坐了,苦思冥想:怎麼把他的火氣消下去才好?
再想想,似乎有些不大對。他蹙眉細細將這幾行字又看了一遍,詫異抬頭問那小廝:“聖旨?什麼聖旨?”
貔貅滿目茫然立在一邊,看看左又看看右,全然不知發生了些什麼。
“就是昨日的那道聖旨啊!”小廝擦著額頭的汗道,“三爺,您就認了吧,皇上那聖旨裡都說了,要把賈琅許配給北靜王為正妃。您是沒看著那個時候老爺太太的臉色......太太差點直接一頭暈過去,可把我們這些個伺候的奴才唬的不行呢!”
“我又不曾去御前求,”賈琅狐疑道,“哪裡來的聖旨?陛下有那等通情達理麼?”
想也知道不可能。惠帝實際上是個何等的人,賈琅心中其實門清。於惠帝眼中,怕是任何人任何事也及不得他的大權獨攬江山社稷更為重要,早在當初他願意讓昭寧公主出嫁和親之時,賈琅便已將這一點看的通透了。
帝王的寵愛永遠只是流於表面,他可以賞賜與你許多的財物又或是稀奇的玩意兒,給你其他人不及的榮耀體面,實際上之時想將你如同圈養一隻寵物般圈養起來。只有乖乖做一隻聽話的、不會叫、指哪咬哪的狗,才能於他的身邊生存下去。哪怕只是出言反對一句,帝王的寵愛都會如冰雪般瞬間消融,流露出他毫不留情的殘暴的一面來。
因著看的清楚,賈琅對惠帝實則是不抱一絲期待的,眼下忽聽到此訊息,不由得就怔楞了一會兒。愣愣了許久,他忽的反應過來,抬腳便往水溶房中走去。
“這可是你做的事?”
坐在窗邊的白衣神仙含笑抬起瀲灩的眸子來,笑道:“何事?”
“還裝!”賈琅一看他表情便知自己逮住了罪魁禍首,當即衝過去,恨恨在某人喉結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怎麼也不事先與我打個招呼,我還當時出了何事呢,嚇了一大跳......”
“我怎麼未與你打招呼,”水溶將賈琅穩穩放置在了自己膝上,權當那一下是小貓伸爪子撓了撓自己,一本正經道,“昨日我曾問過你,是否要搬來北靜王府與我同住,你點了點頭。”
賈琅蹙著眉仔細想了想,昨日自己多喝了些燒酒,本就不勝酒力,頭都昏昏沉沉的。靠在水溶身上被他抱著時,似乎果真低聲在他耳畔問了些什麼——可那時他都醉的一塌糊塗只知道隨著馬車的顛簸上下搖晃腦袋了,這居然也算?!
他深覺自己方才那一口咬得有點輕,不由得又暗自磨了磨牙。
“我就知曉,”水溶眼疾手快握住他的下巴,伸進去一根纖長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撫觸他的唇舌,“怎麼還喜歡上咬人了?莫不是不想做貓熊了,覺得做只狗更順些?”
“這不算!”賈琅咬了下他的手指,含含糊糊道,“你若是想提親,自然該先徵求我的同意才是,不好好討得本大爺歡心,本大爺為何要跟著你住進這裡?”
“本大爺?”白衣神仙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似乎覺著有些無奈。他將手指慢慢抽了出來,豔紅的舌尖探出唇,對著那纖白的指尖輕輕舔舐了下,將上面掛著的幾絲銀線舔盡了。賈琅怔怔地瞧著這一幕,一時竟有些控制不住地動了下喉結,輕輕地嚥了口唾沫。
“你本就是我的,”水溶貼近他圓潤瑩白的耳廓,親暱地道,“我養了你這許多年......幾百年前,便是我將你從那空無一人的山上撿了回去。甚至連這個賜婚,也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不是,本座直接將你拘在這裡,他們還能有何辦法不成?”
賈琅瞧著他,似乎頭一次看清了這個白衣神仙究竟是怎樣可怕的霸道與獨佔欲:“這也是你一個神仙說出來的話?”
“自然是,”水溶理所當然道,“當日在滿月宴上見了你,本座便想將你直接抱來府中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