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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竟是一塊燒的焦黑的木炭!

他來回打量著正迫不及待挽袖子的史湘茗,一時間心裡轉過了千百個念頭。如何是用木炭?難道這人,竟是要畫素描不成?可這世間卻無人用此物作畫,莫非......

他猶未想完,史湘茗已然開始催促了:“可好了?”

賈琅忙道:“好了,好了。”

他卻得等再看看,若是這人果真畫出了素描再去相認不遲。

史湘茗畫畫的時候頗有種大家的派頭,一面用那餘光仔細地端詳著椅子上的一人一貓,一面已是下筆如飛,木炭摩擦那紙張的聲音不絕於耳。諸位神仙興沖沖地跑過去圍觀,看到時皆嘆道:【竟如此逼真!】

逼真二字一出,賈琅便知,自己的猜想怕是十有*了。

【怎畫的像真的一般,本座記得這世間不該有此畫法才是啊?】

【本宮也覺著有些問題......】

【閻王,你怎不說話?這千百年來唯你那裡曾經活過的凡人最多,應該對此頗為了解才是?】

閻王沉默良久,半晌才發過來一行盤旋著黑氣且有一縷頭髮散於其上的字。

【本座只是覺著,此人本座似乎見過。】

然而諸位神仙皆不將其當回事。

【怎可能見過?能入了你那黃泉的人,哪裡還有活著出來的?】

【閻王,可不是小仙猜測,你莫不是......見這小公子生的好看,故有此一說吧?】

【這也無甚不好意思說的,畢竟情之一字最為牽動人腸,如我與牛郎這般,相思寸寸動人心,怎能讓人不傷悲?】

賈琅見了,也仔細地端詳了一下對面專心作畫的小少年。

生的的確是好看,卻是與賈琅全然不同的那種好看。賈琅雖生的一張有些圓圓的臉,卻因眉目都如水墨畫般清冷,反而更有一種超然脫俗之感。然而此人,眉目彎彎,見之便讓人覺著......想要動手掐上幾把。

簡而言之,就是正太。

賈琅很不像話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好在有人比他還長著一張稚嫩的臉......

他可是被那些長輩們掐怕了。

大約一炷香後,史湘茗費力地把猛地展開給他們看:“你們覺著如何?”

賈琅望去,果真是一副素描。一人一貓皆栩栩如生,畫中的少年嘴角噙笑,那貓咪亦是毛髮必現,活靈活現的。

賈琅望著他求表揚求誇獎的小眼神,不由得便升起了幾分捉弄之心。

“畫的倒是好,只是......”他故意拉長了音,“只是......”

魚兒果然迫不及待地上了鉤,史湘茗眼巴巴地望他:“只是怎麼?”

“只是這樣的畫,我見多了。”賈琅笑道。

“怎麼可能!”史湘茗瞬間便炸毛了,“怎可能見多了,你且說來我瞧瞧,這世間應只我一人——”

“如何只你一人,”賈琅湊近他笑道,“這素描畫法......哪家畫室不教呢?”

轟隆一聲,像是一個驚雷打在心頭。

史湘茗小少年木呆呆地轉過頭看他,終於意識到了一些他方才未曾意識到的東西。他那一張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了,結結巴巴張口道:“你......你是?”

賈琅笑而不語。

白衣小少年看了他半晌,然後怯怯問:“全世界無產階級只有聯合起來,才能?”

他屏息等待著,期望著對方脫口而出那熟悉的句子。可是站在他對面的錦衣少年蹙起了眉,眼睫微動,似乎完全不解其意。史湘茗頓時急了,幾乎要跳起來:“你不知道?”

見他急的不得了,賈琅也終於良心發現不再逗他,笑道:“我如何能不知道?全世界無產階級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實現自身的解放——你說,我說的可對?”

他的語音剛落,史湘茗便大踏步往前跨了一步,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眼含熱淚迸發出鏗鏘有力的三個字:“親人哪!”

【......這是怎麼個狀況?本座怎麼看不太懂?】

【如何這眼淚就出來了,莫非是失散的親人?】

【此話不通!小琅原本就是我們弄來的,我們自然清楚該有什麼樣的親人,在那水鏡裡,可從來沒出現過這位的樣子!】

說起來太上老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忙道:【快去看看,莫不是那月老又酒喝多了,將紅線連錯了一根吧?】

離月老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