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只喘著粗氣問:“那孽子在何處?”
薛蟠忙翻身起來,匆忙披了衣服,順帶偷偷遣了個小廝先去通風報信。只可惜被賈政一眼瞥見了,厲聲道:“不許去!”
見姨夫如此,薛蟠只得在前面帶路,心中暗暗道:寶兄弟,你可千萬別幹什麼無法見人之事啊!
然後他就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天不遂人願。
賈政,找了一個非常恰好且關鍵的時間點闖了進去,把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裡,剛剛好。
這些事情,賈琅卻是毫無所覺的。他專心在書房中過他自己的日子,夜夜點燈苦讀,口中吟誦不絕。又時不時將自己的功課交出來,讓人拿去與張先生批改。
忽一日聽聞寶玉被打,又被禁足一月,不由得頗為詫異。然而轉念想想,這熊孩子捱打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因而也就不放在心裡。
賈政這一怒非同小可,賈寶玉年僅十四,素日又是個懵懂無知的,如何便能去了青樓?他思來想去,最終將這原因都清算在了薛蟠身上,簡直對其恨得不行,連帶著王夫人也未給一個好臉色。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又是一年秋日,各地的秋闈開始了。
每逢此時,最是各地學子心中掙扎不定之時。又是渴盼,又是擔憂,像是將自己活活拆成了兩半。
然而前路著實太過誘人,前方唯有此一條通路,如果不在此路過關斬將,又能做何事呢?
這世間,有太多男兒都將一腔心血賦予這漫漫書卷之上。苦讀十年以至於數十年,求的不過是一個金榜題名。
賈琅此時亦有一種感覺,他只是這滔滔大浪中的普通一人。
他從考場出來時,賈赦簡直擔心的不得了——因著賈珠與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根深蒂固,大老爺異常堅定地認為,自家這萌萌噠的兒子怕是要被折磨的不輕。
可出乎意料,走出來的小少年眉目含笑,一點憔悴之色也無。反而神清氣爽,整個人都像是裹了一層灼灼的風華,讓人移不開眼去。
他走到賈赦身旁,奇道:“老爺,還不走嗎?”
大老爺這才反應過來,望著自家面色紅潤的兒子,又想想當日蒼白虛弱的賈珠賈璉,張口張了半晌又默默閉了回去。他最終啟唇悠悠感嘆了一句:“兒子,你真是天賦異稟。”
賈琅:......
這確定是在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