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卻知道陶陶的份量,不說三爺對她寵愛有加,就是看在七爺的面兒上,也不能得罪這丫頭,便象徵性的套了下近乎:“怎麼子萱丫頭沒跟著過來?”
陶陶笑眯眯的道:“子萱本說要來的,只可惜昨兒貪嘴,多吃了倆冰碗兒,夜裡便受用不得,連著跑了七八趟茅房,今兒早上就起不來了,正在炕上養病呢,特意交代我幫她帶個話兒,改日她的病好了,再來給您見禮。”
姚世廣:“我說這丫頭都來了,怎麼也不見影兒呢,原是病了,這江寧府裡有個杜神醫,方藥極妙,明兒我有一早叫管家請他去給子萱丫頭瞧瞧,雖說小恙不打緊,卻要就早治的好,別耽擱了釀成大病就麻煩了。”
陶陶:“那我就替子萱謝姚叔叔費心了。”
姚世廣忙道:“不敢,不敢,前頭就是觀月閣,姑娘請。”
姚府的觀月閣臨湖而建,湖面雖不大,形狀卻異常別緻,從觀月閣上望下去,像一個大肚子的葫蘆,前頭細小的支流正是葫蘆的把兒,湖裡植了碗蓮,一叢叢的簇擁在水面上,月色下一盞盞蓮花盛開,竟是極罕見的金蓮,映著粼粼波光,難描難畫的美景,陶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說這姚世廣,是怕自己的罪名不夠大啊,還跑三爺跟前兒來炫富,這不上趕著找死嗎。
“瞧什麼呢,眼睛都直了,還不過來倒酒。”
陶陶心說,就知道讓自己來是伺候他的,不過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兒,這一路上她也沒少幹,這會兒矯情什麼,更何況姚世廣是子萱的堂叔叔,也等於是自己的長輩,自己一個晚輩不斟酒伺候著,難道還能跟他們同桌吃席不成。
想到此便也不覺得什麼,過來從那個異常妖嬈的美人手裡拿酒壺,那美人萬般不情願卻不敢吭聲,陶陶看了她一眼,心裡暗道,可惜可惜這樣的大美人兒,偏生趕上三爺這麼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倒明珠暗投了,若三爺憐香惜玉,溫香暖玉抱滿懷的,這豔福真是大了去了。
“不倒酒,琢磨什麼呢?”
陶陶倒滿了酒盞,仔細瞧了三爺兩眼,見這位真是佛爺一樣,眼角都不帶往美人兒身上掃的,彷彿旁邊站著的這幾個不是美人兒,而是木頭樁子,陶陶就納悶啊,這世上難道真有不好色的男人,怎麼可能,或許這位好的別的,例如龍陽,不能,□□可是有不少美人呢,還有倆彈琵琶的,聽說是絕色,京裡私底下都傳遍了,說別瞧秦王殿下平常跟個佛爺似的,府裡頭金屋藏著嬌人呢,這會兒倒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還真是有些奇怪,或許這幾個美人遠遠不如他府裡的,入不得眼,才能如此淡定。
正想著忽聽一陣若有若無的琵琶聲從湖上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陶陶忍不住看過去,一愣,心道,這姚世廣果然還有後招兒,只見不知何時湖上多了一隻畫舫,四周籠著輕紗,舫內明燭高燒,有一懷抱琵琶的美人,且彈且歌且舞,舞姿曼妙歌聲嫵媚,伴著時輕時重,時急時緩的琵琶聲,真如九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如夢如幻,此情此景別說男人,就是陶陶都有些傻了。
忽曲子一轉歌聲也變了,變得有些悲慼之意,仔細聽那歌聲竟是杜十孃的唱詞改編的:“她是落花無主隨風舞,飛絮飄零淚數行。青樓寄跡非她願,有志從良配一雙,但願荊釵布裙去度時光。在青樓識得個有情郎,齧臂三生要學孟梁。她自贖身軀離火坑,雙雙月下渡長江,本以為選的有情郎,卻不想卻逢中山狼,辜負了奴家痴心腸,恨滿腔,可恨誤託薄情郎。只恨當初無眼光,倒不如今宵一曲赴清波,滌淨這風塵汙穢,換得個清淨之身來世享……”
陶陶一驚,忙道:“不好,她要自殺。”話音未落,就見船上美人拋卻了懷中琵琶,縱身一躍跳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