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獵場距西苑不遠,以前行營都紮在西苑後山附近,這次卻改在了蓮花湖,七爺把陶陶交給五嫂仍有些不放心,又拉著陶陶絮叨了幾句,那邊兒五爺有些不耐喊了句:“老七。”
七爺應了一聲:“知道了。”轉過身攏了攏陶陶身上的斗篷:“山裡頭涼別脫斗篷,剛學會了騎馬,還不穩妥,別逞能,摔了不是玩的,可記著了?”
陶陶點頭:“記住了,你放心吧,我自己的小命在意著呢。”
子蕙笑道:“一會兒到了獵場,又不是見不著了,再說你們倆天天在一處朝夕相對,怎還這般膩乎,行了老七,你就不是不放心我,還有母妃看顧這丫頭呢,保管出不了差錯。”
子蕙幾句話說的七爺俊臉有些微紅,微微欠身:“有勞五嫂了。”又看了陶陶一眼,才上馬去了。
子蕙捏了陶陶的臉一下笑道:“先頭還當老七是個冷性子呢,到你這兒才知道,原來是個炭爐子,這不燒的時候冷清清的,一燒起來可真是滾燙滾燙的,就這麼一會兒都捨不得分開,將來父皇要是派他個差事,一去半年一年的,看你們怎麼辦”
陶陶倒沒不好意思,理所當然的道:“什麼怎麼辦,跟去就是了。”
子蕙一愣繼而失笑:“真不知你這小腦袋瓜裡成天想的什麼,這男人家出去辦差,哪有還帶著媳婦兒的,你這會兒自在,是年紀小,老七不捨約束於你,等以後正經成了親,府裡一攤子內務,還要跟各府內眷應酬,若是趕上年節兒忙的恨不能變成幾個人,哪還有空兒到處跑啊。”
成親?饒是陶陶臉也有些紅,別開頭:“子蕙姐說什麼呢?”
子蕙嘆了口氣:“你是個聰明丫頭,有些事兒不用我說想必心裡也是明白的,老七對你的心,誰都瞧得出來,若老七是平常人家的男子,你們倆兩情相悅終成眷屬,自然沒話說,可老七是皇子,他的婚事便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他先頭使的那個法子,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說句不好聽的,就算老七真有那樣的隱疾,晉王正妃的名頭,也有人爭搶著要,皇家最重出身,情份又算得什麼,況且男人的情分能堅持多久,一年兩年,八年,十年,日子長了再深的情份也淡了,所以陶陶別犯傻,有些事兒宜早做計較為好。”
陶陶一直覺得子蕙姐挺爽利的人,可此時那份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疲憊與哀傷,讓人心裡酸酸的難過,陶陶也不傻,真要說年紀也不算小了,有些事不樂意想卻是明白的,正是因為知道未來不可控,所以她才不樂意想,她一直不想長大,就是不想去面對這些,但只要是人都不能逃避成長,而隨著成長更大的煩惱也如約而至。
子蕙看了她一眼:“陶陶,父皇很喜歡你,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機遇,你要好好把握。”
陶陶撓撓頭,心說怎麼把握,自己都不知道那老爺子為什麼會對自己格外青眼,想了好些日子都沒想明白,仔細回顧跟老爺子見面的經過,也沒什麼奇怪的,自己不就說了兩句好聽的奉承老爺子嗎,老爺子這樣的人還缺人奉承不成,只要他想,全天下的人都能匍匐在他腳下,他想多少奉承話沒有啊,真是的,弄得自己迷迷糊糊的,不知老爺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到了營地陶陶真有些傻眼,上回跟子萱幾個來蓮花湖,可是空曠的緊,這會兒營帳一個挨著一個,一眼望去都不知頭在哪兒。
陶陶看見子萱,剛想跟子蕙說一聲過去,忽聽漢王妃的聲音:“我說遠遠瞧著像陶姑娘吧,果然沒認錯。”
漢王妃是鋪子裡的大主顧,陶陶深知道女人跟孩子的錢有多好賺,尤其這些古代貴族的女人們,成天無所事事,除了把自己打扮的美美,沒別的追求了,所以陶陶讓保羅弄了好多香水胰子一類的東西回來,果然極受歡迎。
陶陶常去漢王府走動,跟漢王妃也就熟絡起來,這會兒遇上倒不好走了,福了一禮:“陶陶給王妃請安。”
漢王妃笑道:“陶姑娘就別客氣了,這一程子少見了,上回你叫人送來的那個香水,我倒是極喜歡,可惜就抹了一回,給我孃家幾個姊妹見了,硬要了去,還非問我從哪兒得的,逼著我把你鋪子在哪兒告訴了她們,才作罷,不知她們可去了不曾?”
大約因漢王有那麼點兒殘疾,漢王妃的出身較其他皇家媳婦兒差了些,聽說是個商戶之女,她爹後來捐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又善鑽營打點,才攀上了皇家這麼姻親,不知是不是在孃家受過什麼拎巴,有些愛佔小便宜。
陶陶倒樂意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愛佔小便宜怕什麼,她可是漢王妃哎,送她的那點兒好處,一轉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