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猜風起的習慣。父母尚健在,對於莫小魚來說,著實說不清楚是失落還是滿足。
對於從小就渴求幸福的莫小魚來說,也許大家紛紛掛在嘴邊的話正是他畢生所追求的。比如說,上天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會說上天是公平的,但是又何來公平呢?誰又知道呢?可是莫小魚一直都知道,因為他的生命裡有所缺失,所以才註定他從誕生下來旁邊就有一位叫莫言的女子,取名莫言只是讓她更少言語,更多作為,也讓她在小魚沒有父母的童年,可以哭可以笑,莫言不像其他女孩那樣為了一套漂亮的連衣裙而哭泣,她可以穿著莫小魚的校服笑到花般燦爛,可以在沒有洗衣機的情況下堅持讓莫小魚每天換上一雙乾淨的襪子。
上天是公平的,莫小魚只能說給自己聽,然後自己附和。
多年之後莫小魚在給布丁的信箋裡說,因為你沒有缺陷,所以亦不會有感動。你有的只是聲帶共振罷了。
02
“你不是要和我說什麼事嗎?”莫小魚問。
“嗯,確實是有事,不過似乎我問起來顯得有點古怪。”布丁坐在後座,想了半天擠出來的話。
“你怎麼了?”莫小魚一踩煞車,布丁整個人就朝莫小魚身上靠過去,莫小魚臉又紅了。
“你每天臉沒事瞎紅個什麼勁啊,唉,真是……趕緊趕緊,繼續給我騎,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好吧,你說吧。”莫小魚一腳蹬下去,前面就成了無邊無際蔚藍的天空,隱藏在雲層後面的汩汩陽光,像,隱藏在盛世浮華背後的開關,有時是開,有時卻是足以致命的關。足以致命的關是什麼樣子的呢?
就像布丁用不可抑制的語氣問莫小魚:
“如果,我,愛上,康縱,你,覺得,有戲嗎?”聽錯了嗎?它等同於
“如果我,愛上康縱,你覺得,有戲嗎?”它等同於
“如果我愛上康縱,你覺得有戲嗎?”它等同於
“如果我愛上康縱你覺得有戲嗎?”
莫小魚把這句話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彷彿誦讀,過了那麼久才想明白,曾經和自己約好考同一個大學,有些曖昧關係的布丁現在喜歡上了和自己在大學裡最好的兄弟康縱,而且布丁在問如果她喜歡康縱,康縱是不是會喜歡她。這是一個陳舊並且老套的愛情故事情節,但往往老套的情節卻最有生命力呵,如果他們倆在一起,會怎麼樣呢?
誰會怎麼樣?莫小魚在心底小聲地問自己。
康縱和布丁會怎麼樣?祐祐會怎麼樣?其實,我想問的是,我會怎麼樣?
當然不會怎麼樣,康縱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咧。相比之下,莫小魚選擇了“康縱是我最好的兄弟”來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不是“布丁是我最好的朋友”來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是康縱的話,他也會這麼做的吧。
“莫小魚,你啞了?”布丁在他的背後不停地敲擊他的背,那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真讓人感覺到疼痛啊。那一句話一句話就可以顛覆的現實真讓人感覺到不適啊。總歸,在高中這個年紀,人就被殘忍地逼上了只能進行某一種選擇的境地,哪裡還有“可以商量嗎?容我想一想,我可以明天答覆你嗎?”那麼多回答,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對任何人來說也是一樣,包括布丁。
《離愛》第三章(2)
“莫小魚,我問你,你喜歡過我嗎?”布丁的問題讓莫小魚更亂了。這個回答太封閉了,果然是學主持人的女生,這句話中間加了一個“過”字,讓大家就都找到臺階,找到輕鬆了,找到各自的方向了。
莫小魚在想,是回答“現在還”呢還是“一直就”呢或者只回答“喜歡過”呢,不做作地說,他有一霎那真想說:“從來就沒有。”
於是他回答:“當然了。”他希望她繼續問:“那現在呢?”
可惜她沒有,她問的是:“那你喜歡我什麼?”
男孩一邊騎單車一邊老實地回答:“喜歡你的……一切。”
“抽你!這麼不明確,可是你說,他也會喜歡嗎?”女孩不依不饒地問。布丁!你是想把莫小魚逼死吧。如果祐祐在的話,一定會一腳把布丁從單車後座踹下去,然後再拿腳在她臉上碾個十幾腳,碾成豬頭三的啊。
他?布丁指的是康縱吧?“當然,我喜歡的沒有理由他不喜歡,而且你真的很優秀而且可愛,康縱還在我面前表揚過你呢。”莫小魚的回答越來越不在狀態,甚至編造出了康縱在自己面前表揚過布丁的說法來,但面對自己最要好的兩個朋友,自己從小就養成的善良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