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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位“臭名昭著”的赤色分子的女兒,這位赤色分子是30年代北託納旺達地區產業工會聯合會的組織者,死於和警察及罷工的破壞者的衝突之中。“這些人”過去帶來了很多的麻煩。這位婦女和她的丈夫可能是一家塑膠廠的裝配工人,他們是“職業煽動者”。很顯然他們是猶太人,“接受來自莫斯科的命令”,他們曾經參與了在布法羅舉行的對羅森博格們處以死刑的抗議示威活動。可能兩人還沒有結婚,但作為“公社的部分”已經“開店營業了”。人人都知道共產主義是“無神論”——這是事實。這對夫婦來自紐約或是底特律,他們手中有第九十九大街的大片房屋的抵押契據,把它作為活動的“前沿”。這名女子患有“精神病史”,而男子則有“坐監記錄”的前科。有孩子們和他們住一起,他們聲稱是他們的孩子。這位婦女自稱她流過產,但這是城市的錯誤,而不是她本人的錯誤。她聲稱由於這個城市的飲水、土壤、空氣,或是第九十九大街學校的操場的緣故,她的孩子們都生病了,但有誰相信她所說是事實呢?她已經給這所學校及尼亞加拉縣衛生局招致了很大的麻煩。韋恩長篇大論、措辭激烈,彷彿他的人身正遭受著黑衣女人的威脅。這是一個週日早晨的兩點鐘,在斯特勞頓?豪威爾新購置的能俯瞰鹿角島的白色殖民地時期建造的房屋裡,紙牌遊戲正到了一個間歇時刻。克萊德?考博恩、巴茲?費奇、麥克?麥肯納、都?伊頓都在那兒,都?伊頓的哥哥娶了德克的姐姐西爾維亞,德克也在那兒。韋恩說:“這些赤色分子!就像羅森博格之流,他們還夢想著推翻美國政府並以公社和自由之愛來取代它,這才是這場‘抱怨’的真正目的。”

德克?波納比喝了上等的蘇格蘭威士忌酒,整晚上手中的好牌數量既能讓他一次又一次地贏,又不讓他的朋友們士氣低落或遷怒於他,他親切友好、心情順暢,一直坐到遊戲結束。他能感覺到何時運氣可能會從指尖溜走。他帶著律師的睿智說道:“‘這些人’想要的是賠償——這是一種透過法庭可以求得解決的途徑。要推翻美國政府,見它的鬼去吧。”

他對剛才一股腦說出的話認真嗎?也許是的。

他會為剛才所說過的話而後悔嗎?

黑衣女人!那隻兀鷲。

在她有名有姓之前,在她在他面前是一個活靈活現的人之前,她是一種威脅。她讓他在心中咒罵著。該死的我不會的,如果我做了,我就是一個傻瓜。

德克永遠不會對阿莉亞提起黑衣女人的事,決不會主動提起。他更清楚——這次他有足夠的經驗!——不要和他容易激動的妻子談論任何有問題的事情。他們的談話很可能在開始的時候很正常,但幾分鐘之後,阿莉亞就會變得警覺和不安。在過去的幾年裡,她對位於月神公園的家之外的廣闊世界越來越焦慮,拒絕讀《尼亞加拉新聞報》的頭版內容——“如果你無能為力的話,知道的太多惹人心煩意亂。”她迴避任何的“外國”新聞,因為那總會讓她焦慮不安。她拒絕看電視新聞,家裡的雜誌她也只鍾情於《週六晚郵報》、《女性家庭期刊》和《讀者文摘》,但不看《生活》與《時代》週刊。在社交聚會上,她會突然為自己找個藉口離開,以避開那些會轉向令她不愉快的話題的談話,比如德克和他老戰友之間回憶戰爭的談天說地。(德克有一位戰友老熟人在臭名遠揚的“大轟炸”後進入了德累斯頓。而另外一個戰友,現在是在大島河濱居住的銀行家,他在“解放”奧斯維辛集中營時曾人在現場。)錢德勒描述在月神公園小學進行的“蹲下…蓋上”訓練①(以防萬一發生蘇聯導彈突襲)時,阿莉亞聽得聚精會神、毛骨悚然,嚇得把手指甲都咬破出血了。即便是那些有關孩子們在戶外排列成縱隊進行普通的消防演習,也會讓她感到沮喪。當然,阿莉亞也知道這種做法的實質——“你應該作最壞的打算。”然而,假如德克開始憂慮地說起他的法律業務,假如他不是以一種最隨意的談話方式提及他的工作,那麼,阿莉亞就會面色緊張。這時,德克就會逗她笑,她也喜歡被他逗著開心。她想要他告訴她,月神公園7號之外的世界是蠢瓜和無賴的區域。如果你既不是蠢瓜又不是無賴,你就不要參與到那個世界之中,你就可以保持超然與獨立。這樣,阿莉亞就能夠自得其樂、開懷大笑。她最愛看德克模仿當地法官、政客和他法律界的同行。她有一種愉悅的惡作劇般的幽默感。但是,一旦德克開始嚴肅地講話時,她的臉又會繃緊。她從不過問他接手案子的結果,他猜想,那是由於她害怕,她害怕他會告訴她官司輸掉了,或是贏得不如他和委託人所希望的那般光彩。她害怕他失敗,害怕他事業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