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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就在他彎下腰去親吻她輕啟著的溼潤的朱唇時,聞到了酒精和驚恐雜糅在一起的氣息,於是他的心猛的一震,向後反衝。這張床大的可笑,床墊離地板出奇的高,阿莉亞堅持讓他“抬”她一把。心形的天鵝絨墊子哪兒都是,飾有花邊的床罩像漁網,專門捕捉不留神的魚兒。這是通往哪裡的神殿呢?阿莉亞身著象牙色絲綢睡衣躺在床上,嘴裡打著嗝,活像一隻笨拙的水獺,她把手背過來用指節堵著嘴,避免笑出聲來,她也許是在歇斯底里地嗚咽。

化石搜尋者(5)

他不曾知道自己該期待什麼,也不願提前去想,但是,親愛的上帝啊,他卻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景。她好像從一場狂熱恐怖的墮落之夢中驚醒過來,顫抖著,把他拽過來和她跪在一起,在他遲疑猶豫的力量影響下,她扭動呻吟著,忽然,伸開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那麼緊!——緊得像章魚的觸角——她接著把嘴唇完完全全地貼過來親吻他。這還是牧師的老姑娘女兒阿莉亞?利特萊爾嗎?拙劣的勾引技巧,一隻眼的眼皮耷拉著。他難以忍受,她滾燙的手在他身上胡亂地揮抽。她嗚咽著呼喚他的名字,這聲音從她口中傳出聽起來是那麼噁心。她的手在他胸前摸索著,摸到肚子,摸到腹股溝,摸到###!任何女人都會摸到他那裡,就像這樣……從她喉嚨裡傳來乞求的呻吟:愛我,你為什麼不愛我看在上帝的份上。做愛啊!做啊!她裸露的牙床,溼漉漉的牙齒一覽無遺。緊緊夾著的兩腿之間有一小溜鏽紅色的粗糙陰毛。他眼中的她很醜陋,令人厭惡。你這該死的犯什麼病呢做愛!她把自己的腹股溝往他身上頂,她骨瘦如柴的盆骨。他想用拳頭揍她,一直不停地打,直到她失去知覺不會對他有更深瞭解為止。他也在呻吟,在乞求著,住手!不要!你讓我噁心!實際上,他可能已經用手摑了她,確切地說他用的不是手的掌面。他被一種自衛的本能驅動著,手像鞭子一樣抽打在她身上,將她打倒在特大號的枕頭上。但她卻只是在笑。若不是笑,那就是在哭了。黃銅製的大床隨之晃動,發出吱吱的聲響,突然歪向一邊,發生傾斜,像一隻喝醉酒了的小船。他用胳膊肘擠壓著她的胸部。這對小而堅挺的乳房,那紅腫的乳頭都讓人感到威脅和厭惡。他大喊大叫朝她吐痰,想趕她走開讓自己一個人靜靜,誰知她卻猛地朝他亂打一通,抓住他,用手使勁抓緊他的###,就像思想沉浸在最淫蕩的青春期性幻想之中一樣。他驚恐萬狀,口中發出一聲顫抖的慘叫,他那乳狀般的精液噴湧而出,帶著刺鼻的甜味,像一窩蜜蜂一樣;頓時,他跌倒在她身上,喘著粗氣,這時,他的思緒消失殆盡,如同吹滅了的火焰。他的心在病態地劇跳。他們汗流浹背地緊緊貼在一起。

後來,他聽到她在洗手間嘔吐不止。

一陣狂亂的夢魘像用了充滿泡沫的髒水將他周身洗了一遍,夢中,他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可能已經把他忘記了姓名的女人殺害了。法定的妻子,不離不棄,至死不渝。他扭斷了她的脖子,將她憋死在睡衣裡,在她兩腿之間不停地撕扯亂打。他試圖向自己的父親解釋,也向自己的朋友道格拉斯——他那背叛自己的朋友——解釋這一切。他無法忍受。絕不能再忍受了。

跑啊,跑啊!

從激流之上的木板橋透過,他穿著皮鞋的光腳磨傷了。他穿戴匆忙,馬馬虎虎。他的拉鎖也給卡住了。一個聲音把他喚醒了——“嗨,先生,門票是50美分。”有人在身後叫他。50美分!吉爾伯特沒有迴轉身。他是個有身份的人,他在神學院有著特立獨行的好名聲,甚至是自高自大,他為此感到驕傲自豪。道格拉斯是他唯一的朋友,道格拉斯具有真正基督徒的好品性。道格拉斯會理解他的絕望感受並進而原諒他,即使這是上帝所不能容忍的。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沒法兒買票。但令他驕傲的是,他前去的地方一分錢都不需要。也許是魔鬼裝扮成灰髮的門衛的樣子來取笑他的,也許這就是將“化石”放在地球上來取笑人類的那個魔鬼,正誘惑著他回過頭去,引誘著膽小鬼。但是,吉爾伯特在義無反顧縱身瀑布的行動中決不會屈服,因為他已經發過誓一定要把心裡的疑問弄清楚。他是對上帝發下此誓的。他是對耶穌基督(其人類拯救論正是他所批判的)發下誓言的。在死寂一般的黎明前的那個時辰,他那隻寶路華金錶顯示時間是接近五點了,他跪在衛生間堅硬的仿大理石瓷磚地板上,膝蓋生疼。他強忍著這個女人身上刺鼻的氣味,還有嘔吐物和汗液,這是骯髒的女人肉體發出的氣味。他將自己的靈魂赤裸裸地獻給造物主,讓他將它連根拔起。因為他現在不再需要靈魂了。此舉意味著他將像耶穌一樣接受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