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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必須要掌權

莫測的話。

表面上看,胡涍只是為了後廷宮女之事,實則兵鋒直指馮保。

馮保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也就是所謂的內相,後廷是他的地盤,你一個外臣指指點點,嘰嘰歪歪要遣散我的人,這怎麼行?

今天敢遣散宮女,明天就敢拿我開刀,這如何得了?

關鍵此人可不止這一次。

在萬曆登基後的第六天,此人便上疏對馮保代孟衝掌司禮監,召用南京守備太監張宏,有所微詞。

兩件事加在一起,終於惹怒了馮保。

當時胡涍的奏本中有一句“唐高不君,則天為虐,幾危社稷。此不足為皇上言,然往古覆轍亦當為鑑”,於是,馮保便拿這句話開刀,蠱惑年幼的萬曆,說這句話是罵皇上您呢,他說您是個昏君,天還在助紂為虐,說您不是什麼仁君。

在馮保的蠱惑之下,萬曆怒火中燒。

文華殿講讀完畢,萬曆便拿出胡涍的奏本,指著這句話,問張居正這是什麼意思?指的是誰?

張居正則淡淡的解釋:“涍疏本為放宮女爾,乃漫及此言!雖狂謬,心似無他。”

意思就是說,這個胡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放宮女,說的話雖然有些狂謬,但沒有什麼想法。

雖說有張居正調協,可馮保怒氣未消,於是蠱惑萬曆降旨詰責,將胡涍削職為民。

前幾天,兵科都給事中李己上疏重提此事,說胡涍說的沒錯,應該對宮中宮女逐一審查,把先帝尚未寵幸的宮女放出宮去,並且說胡涍本就是一言官,我朝不以言獲罪,削職為民代價有些太大,希望陛下從輕發落。

這本奏疏,如今就在司禮監。

表面上看,這封奏疏的主要內容就是“逐一審查先帝尚未寵幸的宮女並且放出”,以及“我朝不以言獲罪”、“對胡涍從輕發落”。透過表面看本質,這封奏疏與之前的胡涍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宮中宮女逐一審查?由誰來逐一審查?到時候外臣要是趁機伸手進來,那司禮監算什麼?要是不給胡涍些代價,別人還以為司禮監好欺負?

胡涍的奏疏看起來是為了宮中宮女著想,實則想以“妖星見懿慶宮”,以宮中年老宮女為由,插手宮中事物。

後廷是馮保的禁地,胡涍自然落不著好。

李己的奏疏主要目的和胡涍的一樣,當然不會被馮保容忍。

只是馮保沒有想到,後來被萬曆橫插一腳。

如果是其他事,或許馮保還不會太過緊張,可這事關權利,馮保自然不會容忍,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整治萬曆。

萬曆初年,鐵三角看起來堅不可摧,可裡面的爭權奪利依舊明顯。

李太后地位超然,只要表面上無事,就不會在乎這些。

張、馮就不一定了。

胡涍和李己的背後,有著張居正的影子。

這是以張居正為首的文官集團第一次對皇宮禁地的試探,這是自嘉靖年間皇、臣權之爭後,文官再一次對皇權的反攻。

“胡涍案是張居正和馮保的一次交鋒,這對於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啊!”坐在書桌後的萬曆,眼睛中閃起了亮光。

忽然想到了偉人的那句話:“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

一時間,鬥志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