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鎮撫司詔獄,自建立以來,不知道多少文臣武將、達官貴人在這裡受盡折磨,悽慘而死。
今日,昭獄迎來了萬曆朝的第一位犯人——傅應禎。
陰暗潮溼且充滿黴味的牢房不見天日,老鼠成群,蛇蟲遍地,就算有著金鋼鐵骨之身,也難以抵抗。
萬曆發話了,要好生打著詢問。
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自然不敢忤逆萬曆的旨意,親自下場操持。
傅應禎的體魄算不上高大,剝乾淨了衣裳,掛在牢房的木樁子上。
劉守有從手下手中接過皮鞭,狠狠地朝著傅應禎打去。
噼裡啪啦聲不絕於耳,很快就把傅應禎打的皮開肉綻。
站在劉守有旁邊的馮保冷聲道:“劉大人,可要好好記得皇爺旨意,要好生打著詢問。”
“卑職謹記在心!”劉守有堅定的回道。
“這才對!”
馮保點點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啊!啊啊!啊!”
悽慘的叫聲在牢房中不斷傳蕩。
馮保走出詔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聲罵了一句晦氣,就要往皇宮走去。
剛走到半截,迎面過來好幾個言官御史。
其中有幾個頭鐵的御史,在看到走出詔獄的馮保時,破口大罵:“閹豎,爾敢禍亂朝綱,莫不是要做第二個劉瑾!”
“閹狗,你竟然敢當街陷害忠良,就不怕遭天譴嗎?”
“你個遭瘟的死太監,無恥至極,簡直就是畜生!”
“馮保,汝母婢也,你個不知人倫的閹豎!”
一大幫子御史指著馮保,罵著異常難聽的話。
各種下三濫,下九流的話,從這些御史口中蹦出。
馮保被氣的牙根癢癢,指著這些人,惡狠狠的罵道:“都給雜家抓起來!”
身後的錦衣衛校尉剛剛衝出去,這些御史言官一鬨而散,消失的無影無蹤,速度那叫一個快,讓人望塵莫及。
馮保只能作罷,回宮復旨。
乾清宮中,萬曆伏在書桌前,寫著字帖,張鯨在旁邊服侍。
馮保站在萬曆面前,看著這主僕二人,心中不是滋味。
張鯨距離萬曆越近,馮保心中就越不舒服。
在心中惡狠狠的罵了張鯨一通後,馮保說了起來:“回稟皇爺,奴婢已經招呼過錦衣衛了,定然讓傅應禎供出黨羽。”
“先打著吧,記住了,不能害人家性命,先慢慢打著,以後還有用處!”萬曆頭也沒抬。
見萬曆不想搭理自己,馮保只好告退。
剛剛出去,一旁的張鯨有些不忿的道:“皇爺,雖說馮公公是宮中大檔頭,可剛才那番話卻讓人心中不舒服,說什麼他已經招呼過錦衣衛了,這錦衣衛明明是天子親軍,和他有什麼關係?!”
萬曆放下手中的毛筆,道:“小張啊,馮大伴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功勞很大,有些時候,不知道說什麼話,可以不說,耍小聰明可不行。”
語氣很平和,沒有什麼威脅或者兇狠,可卻把張鯨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連連說著求饒。
“起來吧!”萬曆輕描淡寫的說道:“可記住朕的話了?!”
“奴婢不敢忘卻!”張鯨膽戰心驚的回道。
練完字,萬曆去了李太后那裡。
和往常差不多,李太后在宮中和宮人說著話,逗弄著那幾個孩子。
萬曆坐在李太后身旁,說著一些趣事。
說著說著,李太后忽然說到了娘娘廟的事。
“對了,聽說涿州的幾座橋樑倒塌,當地百姓出行受阻,若是能在涿州修建幾座橋樑,也算是不小的功德。娘娘廟可以先擱置,等修建完橋樑之後再說也不遲!”李太后說道。
這讓萬曆有些詫異,怎麼突然說到這事?竟然還知道涿州有幾座橋樑倒塌?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有些時候萬曆都不清楚,李太后又如何知道?
恐怕,又是馮保搞得鬼,說不定又是舊事重演。
萬曆稍作思考,接過話茬:“聖母大人,架橋修路,自有工部安排,母后又何必掛念!”
“不一樣,今年是萬曆元年,是你登基改元第一年,這一年至關重要。你年幼,尚未婚嫁,更無皇后,後宮與皇帝乃是一體,所以我就要肩負皇后的職責,為天下表率。
入宮之後,先帝時有賞賜,我也積攢下來不少銀錢,修橋乃是大事,我不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