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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一個小小御史,怎麼敢與張居正為敵?
如今朝堂上能和張居正分庭抗禮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馮保。
短短的時間,萬曆就猜出了王羽村的身份。
“應該是了,不然這小子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萬曆如是想到,微微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的馮保。
馮保裝的很好,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保持著剛才那副樣子。
萬曆微不可查的輕笑一聲,旋即將目光放在了王羽村身上,很快就想到了應對辦法。
“啪!”
萬曆猛然一拍椅子扶手,怒斥道:“這說的什麼話?哪裡來的官,竟然敢胡言亂語,莫不是做夢還沒睡醒?給朕叉出去!”
此言一出,四下裡皆茫然。
小皇帝發怒這還是頭一遭,尤其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嘩啦啦!”
幾個大漢將軍從外面湧來,架著王羽村就往外面走。
王羽村被嚇的抖如篩糠,哆哆嗦嗦,臉色煞白。
張居正看了一眼被架出去的王羽村,又看向了萬曆。
他眉頭皺起,思慮起來。
站在萬曆身旁的馮保卻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不過,心中卻在大罵王羽村這個蠢貨。
萬曆看了一眼張居正和馮保,一抹微笑,從嘴角上微微滑出。
王羽村是馮保的人,處在張居正的對立面。
先前張居正在和馮保的交鋒中佔據上風,為了新政順利,張居正搬出考成法。一旦考成法開始實施,張居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貶謫所有敵對勢力,統一全部力量。
王羽村是馮保的人,張居正對御史言官極為看重。今天王羽村公然反駁張居正,到時候,不管是為了規矩御史言官還是為了豎立威信,王羽村必然會受到貶謫。
御史言官最終會被張居正牢牢把握,加上考成法這個大殺器,從內閣到六部再到御史再到地方,將會成為張居正的一言堂。
萬曆非常尊重張居正,也非常認可張居正的變法,但不認同張居正的做法。
一旦張居正將大權牢牢把握在手中,那萬曆想要插手進去,可就難了。
無法插手進去,就無法改變萬曆新政的弊端,就無法提前培植自己的勢力。
當下,萬曆的最優解就是,張居正可以擁有絕對的權利,但在這個之外,萬曆也必須掌握一定的權利。
這個時候,馮保的作用就出來了,有他在裡面攪合,收攏權利還是可以的。
萬曆剛才說的那番話,已經將王羽村定性,王羽村並不是針對張居正,更不是針對考成法,而是在胡言亂語,是還沒有睡醒。
另外一個層面就是,皇帝不會再追究王羽村的責任,也把此事當成一個誤會。
如果張居正執意如此,那就是公然和皇帝過不去。
萬曆雖小,可也是皇帝。
昨天文華殿爭鋒,若不是萬曆站在張居正這邊,胡涍想回來,那可就難了。
現在處在變法的關鍵點,皇帝不能得罪,也需要得到皇帝的支援。
對於張居正而言,一個小小的王羽村,算不得什麼。
張居正作為從千軍萬馬當中殺出來的精英,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看向萬曆的眼睛中多了一絲驚詫。
“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樣,陛下也太過早慧了吧,若真是如此,豈不是第二個世宗?難道,昨天文華殿之事,是陛下故意為之?不可能!”
張居正心中大驚,越想越覺得可怕。
就在張居正胡思亂想之際,萬曆說話了,“張師傅乃國之柱石,為國操勞,為國為民,此乃社稷之福,亦是朕之福氣。傳朕旨意,賜服坐蟒,賜宮中行走,賜金瓜寶玉”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坐蟒,乃是明朝賜服制度中,規格最高的服侍。
《明史·輿服志》記載:“賜蟒,文武一品官所不易得也。”
也就是說,就算位極人臣,也不可能輕易得到這種賜服。一般只有被皇帝極為倚重、信任或者功勞極大的臣子才能獲得。
張居正只是剛剛成為內閣首輔,尚未立功,現在忽然獲得坐蟒服,其意義巨大。
要知道,這是萬曆朝的第一件賜服,代表的含義非常巨大。
小皇帝並沒有明說支援或者不支援張居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