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殿就在前方,萬曆看著那巍峨的宮殿,想清楚了一切。
這些能在歷史上留下痕跡的人,果然沒有一個簡單角色。
萬曆初年的爭權奪利與刀光劍影,比史書上的還要險峻還要精彩。
萬曆稍作沉思,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大殿。
片刻後,殷正茂在黃門太監的帶領下,走進大殿,拜見萬曆。
一番見禮後,萬曆看著眼前的殷正茂,說道:“張先生說你老成持重,是一個能臣幹吏,朕希望你真如張先生所言。”
“臣,定然不負陛下,不負大明的江山社稷!”
殷正茂聲如洪鐘,擲地有聲。
述職都有固定的流程,萬曆只需要根據流程來就行。
前前後後沒花多長時間,說了些場面話,這事就這麼過去。
回宮的路上,萬曆還在想著修建娘娘廟的事。
馮保與張居正相爭,這最符合萬曆的利益,現在馮保用修建娘娘廟的事來壓工部,張居正那邊就陷入了被動,不管修建還是不修建,都會出現問題。
萬曆明白,這個時候,自己的態度最為關鍵。
要是自己出面阻攔李太后,那工部就會得勝,馮保就會失敗,同樣的,如果萬曆傾向李太后,那工部就會失敗,馮保就會得勝。
以一人之力就可改變、控制事情的走向,倒是有那麼一絲大權在握的意思。
此事不能輕易決斷,馮、張相爭,他們僵持的時間越久,對萬曆的好處最大,如果直接傾向某一方,那這件事不管馮保還是張居正贏,都和萬曆沒什麼關係。
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把握住了,能做很多事情。
但馮保繞過萬曆直接蠱惑李太后的事,讓萬曆心中不爽。
對於馮保,可以先放任一段時間,但也要敲打敲打。
萬曆稍作思考,就想到了敲打馮保的辦法。
想到這裡,萬曆的腳步輕快許多。
回到乾清宮,萬曆把孫海叫到跟前,讓他去找張宏。
萬曆剛剛登基,就把張宏從南京調了回來,此人能力出眾,為人憨厚正直,在後廷中人緣極好,是一個比較中庸的太監。
現在的張宏為司禮監秉筆太監,權勢不及馮保,但也不差。和馮保的關係不差,兩人時有往來。
他有一個乾兒子,叫做張鯨,這傢伙可不是安分的主,是一個比馮保還要熱衷權勢的人,歷史上的他,甚至在萬曆成年之後,蠱惑萬曆殺掉馮保,儘管沒能成功,可在最後扳倒馮保時出力甚多。
最關鍵的是,此人對萬曆馬首是瞻,伺候萬曆就像是伺候爹一樣,達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此時,張鯨只是內府供應庫的庫印,是這後廷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官。
孫海領下萬曆的命令,急匆匆的就要往外面走。
孫海這傢伙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張宏,而是去了他的座主馮保那裡。
司禮監的那個小房子中,馮保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看著面前的孫海,道:“這平白無故的,皇爺怎麼忽的就要找他?”
孫海恭敬的回道:“回老祖宗的話,皇爺從太后娘娘那裡回來,就讓兒子去找他,兒子也不知道啊!”
馮保稍稍想了一會,又問:“皇爺有沒有說其他的什麼事?”
孫海搖著頭,“回老祖宗的話,沒有,就是忽然讓兒子去找!”
“嘶!”
馮保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想不通。
索性不再去想,張宏這人他非常熟悉,幾乎沒有什麼威脅,對他的話,基本上都是貫徹到底。
想明白了這些,馮保不在說什麼,讓孫海去找張宏。
張宏也是詫異,沒想到萬曆會想起他。
自他從南京回來後,這還是萬曆第一次主動見他,一時間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連忙收拾一番,跟著孫海去了乾清宮。
萬曆早就等候多時,看著被孫海帶進來的張宏,笑眯眯的道:“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吧,最近朕有些忙碌,對你們這些老臣倒是有些疏忽!”
張宏受寵若驚,站著的身子越發恭敬。
“不敢不敢,為皇爺做事乃是分內之事,皇爺提及一二便是榮幸,何敢不忿!”張宏恭敬的回道。
孫海站在不遠處,伸長個脖子,不斷的往這邊探著,想要聽清楚萬曆和張宏會說些什麼。
萬曆輕輕的瞥了孫海一眼,目光放在了張宏身上。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