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跪在這裡。
要是被萬曆看到他身上的傷勢,恐怕不太好啊。
他急忙跳了出來,指著跪在地上的張鯨,呵斥:“該死的東西,還不趕緊滾,陛下龍行之所,豈能容你玷汙!”
萬曆眉頭微皺,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張鯨。
乾清宮中的太監宮女就是那些人,萬曆基本上都認識,可眼前這人,卻有些陌生。
莫非,這是張宏弄過來的人?
跪在地上的張鯨沒有說什麼,他的腦袋埋的更低了。
“住嘴!”
萬曆呵斥了一句還在喝罵的孫海,讓他閉嘴。
隨又將目光放在了張鯨身上,“你是張伴伴送過來的人吧?不去找個活計去幹,跪在這裡為何?為何不抬起頭來?!”
“皇爺,這就是個野小子,不懂宮中規矩,奴婢這就讓人把他帶走!”孫海有些心虛。
萬曆瞥了一眼孫海一眼,冷聲道:“朕還要用你來教?!”
“奴婢不敢!”孫海被嚇得後退數步,急忙跪了下來。
“抬起頭來!”萬曆對著張鯨,聲音又大了幾分。
張鯨緩緩的抬起了頭。
“嘶!”
萬曆倒吸一口冷氣,張鯨的面孔將他嚇了一跳。
這還是人嗎?這分明就是一個醬豬頭。
“你叫什麼名字?這是誰打的?!”萬曆冷聲問道。
張鯨沒說是誰,忽的從懷中摸出一把木頭手銃,高高的舉過頭頂,聲音含糊的道:“奴婢張鯨,由張公公推薦過來乾清宮當值,奴婢卑弱,也知沒有空手過來的道理,想送些東西,可奴婢貧苦,身無長物,只好親手削了手銃,以作感恩。”
萬曆看著張鯨手中那坑坑窪窪還帶有毛刺的木頭手銃,心中有些動容。
歷史上的張鯨對萬曆是真的忠誠,恨不得當爹來伺候,而且還很會討萬曆歡心。
“朕問你,你這傷是誰打的?”萬曆沒有收手銃,再次喝問。
張鯨埋下了頭,一言不發。
“朕令你說!”萬曆聲音大了幾分。
張鯨忌憚的看了孫海一眼,小聲說道:“適才孫總管教導奴婢宮中規矩!”
轟!
一旁的孫海直接懵了。
張鯨這句話,給他挖了一個很大的坑。
乾清宮中尚無管事太監,孫海只是一個小小的近侍,卻自稱總管,這是僭越,這是犯忌。
張鯨就算地位在低,那也是乾清宮的太監,是萬曆的人,孫海身無職位,有什麼資格教導張鯨?
萬曆猛然看向孫海,目光陰冷,嚇得孫海連連磕頭求饒。
“哼,這就是馮公公教匯出來的人?規矩呢?”萬曆冷哼一聲,又看向一旁的客用,道:“去通知馮公公,讓他把孫海這個目無王法的東西弄走,扔到安樂堂煎藥!”
孫海,萬曆早就想找個茬把他弄走。
這次張鯨剛好遞了一把刀過來,光明正大的把他弄走。
孫海這傢伙不知道誰才是主子,以後指不定要搞出什麼事。
還是張鯨懂事,歷史上的他,可是萬曆手中的一把刀。
孫海身如無骨,直接軟倒在地,不斷的喊著求饒。
沒有價值的東西,又如何會被馮保所容?等待他的,是殘酷的結果。
萬曆沒有看他一眼,接過張鯨手中的木手銃,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乾清宮。
張鯨眼睛中多了一些興奮,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從地上站起,跟在了萬曆身後。
萬曆回到了暖閣書房,把玩著手中的木製手銃。
張鯨乖巧的站在萬曆一旁,腫脹的臉上仍然可見討好和諂媚。
萬曆沒有去管張鯨臉上的傷勢,而是一把將木製手銃扔在了桌子上,搖頭道:“你的忠心,朕知道,可這木頭的火銃沒什麼意思,要是能搞來一把真的,那可就好玩了!”
“皇爺,奴婢知道了!”張鯨連忙表著忠心。
萬曆笑道:“你就不怕馮大伴說你蠱惑皇帝?就不怕聖母大人降罪於你?”
張鯨收起了諂媚,斬釘截鐵的道:“奴婢只知道皇爺,皇爺才是奴婢的天。”
萬曆聲音漸冷:“不怕聖母大人打死你?”
“奴婢的眼裡只有皇爺!”張鯨回道。
“哈哈哈哈,是個忠心的奴才。這樣吧,待會兵部尚書譚綸和戶部侍郎徐澤民要過來,你帶著人把這裡好好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