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發現家門洞開,房間混亂,疑似有強人闖入,胡涍失蹤。
同時還把昨晚白紙坊火銃傷人事件與胡涍失蹤放在一起,說是胡涍因為某種事得罪了權貴,被權貴給暗殺了,並且把此事與之前胡涍上疏駁斥後宮的奏疏聯絡起來,暗指胡涍被宮中所殺,直指太后陛下。”
“啪!”
張居正顧不上看完手中的奏疏,猛然一拍桌子,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馮保!”
張居正咬牙切齒,牙齒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一旁的呂調陽沒有聽清,在那低聲咒罵著:“這個王羽村,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就胡言亂語,簡直唯恐天下不亂。”
張居正的額頭上瞬間湧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看向呂調陽,道:“快,讓通政司攔住這封奏疏,同時禁止任何人謄抄,禁止朝臣傳閱。”
“已經來不及了,我手中的這封奏疏,就是通政司謄抄傳閱的。現在,王羽村的奏疏已經徹底傳開了。”呂調陽的聲音都變了調,充斥著慌張。
能把一個內閣次輔嚇到這種程度,這奏疏的威力可想而知。
“通政司的人是幹什麼吃的?這種奏疏都能讓謄抄傳閱?!”
張居正面若冰霜,冷氣蕭森。
“元輔,現在不是追究這種事情的時候,現在六科言官和都察院已經炸開了鍋,幾乎所有的言官們都義憤填膺,更有甚者,還呼喊著要去叩闕鳴冤,讓陛下給個解釋。”呂調陽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元輔,宮中暗殺言官,歷朝歷代都沒有這種事情,此事牽扯太大了,要真是如此,恐怕不能善了了。”
言官說的不對,罷黜,貶官或者捉拿昭獄都行,也沒有言官會說什麼,充其量說一句朝有奸佞,更甚者,也無非罵一句昏君。
歸根結底,皇帝雖然罷黜官員、貶官或者捉拿昭獄,但總歸是在規則底下,總歸在牌桌上出牌,總歸在明處。
言官們也知道底線在哪裡,說什麼話會死,說什麼話會貶官,說什麼話會罷官。
可派人暗殺上疏進諫的言官,這就是打破了規則,掀翻了牌桌,拿著刀子亂捅。
言官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如同胡涍那樣,說了什麼話後,被人暗殺,屍首不明?
暗處的殺戮,最讓人恐懼。
張居正如何不明白這事?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稍作思考,張居正沉聲道:“通知五城兵馬司,攔住他們,萬不可讓他們前去叩闕!”
“都這個時候了,能攔得住嗎?得給言官們一個交代啊,就因為上疏進諫,便被宮中暗殺,要是不能給言官們一個說法,如何能行?!”呂調陽也急了。
“此事有人在背後興風作浪,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張居正冷聲道。
呂調陽一愣,“什麼意思?”
“馮保!”張居正冷聲說道。
事到如今,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張居正可以肯定,綁走胡涍的那夥人絕對是馮保派出去的,不然的話,王羽村又為什麼會上疏?
要知道,王羽村可是馮保的人。
這麼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通了。
馮保弄走胡涍,讓王羽村上疏引起言官恐慌,再加以鼓動,讓他們叩闕逼宮。太后驚恐之餘,馮保趁機攔權,用此事開刀,大興牢獄,排除異己,黨同伐異,大掌權勢。
張居正自認為自己預判到了馮保的計劃,可還是遲了一步。
此時,他的心中滿是後悔,若是再快一些,那就好了。
“別管這麼多了,快隨我去,先穩住言官。”
張居正匆匆的跑出內閣,呂調陽緊隨其後。
……
乾清宮中,萬曆坐在書房裡面,悠哉樂哉的唱著後世的流行歌曲。
眼睛微閉著,雙手拍著椅子扶手。
張誠恭敬的站在萬曆面前,稟報著現在的情況:“皇爺,如今都察院和六科已經炸開了鍋,那些御史們朝著太和門湧來,說要討個說法,讓宮中給個說法。”
萬曆睜開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說道:“此事通知聖母大人了嗎?!”
“回皇爺的話,已經通知太后娘娘了。”張誠如實回答。
話音剛剛落下,守在門外的田義匆匆來報,說太后前來。
萬曆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強擠出幾滴眼淚。
“皇兒!”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