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皇宮很遠的地方,有一座不怎麼大的宅子,這宅子是東廠在宮外的辦事處之一,但因為好久沒有用過,院子中長滿了雜草。
堂屋之中升起了一堆火,王羽村坐在火堆前,慌張的打量著周圍的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井然有序,不像是強盜土匪,給人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
黑衣人站在堂屋外面,似乎等待著誰。
王羽村不知道在等誰,急忙收回了目光。
身上的血跡還沒有乾涸,回想起剛才那場惡仗,現在還仍有餘悸。
身上的血不是他的,是前來殺他的人的,那些人死了大半。
王羽村想不明白,救他的這些人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救自己。
但他可以肯定,這些人大機率不會殺他,不然也不會把他們帶到這裡。
東邊的天上漸漸地出現了魚肚白,天快要亮了。
“嘎吱!”
大門從外面推開,幾個身影從外面走進,在黑衣人的拱衛之下,朝著這邊而來。
王羽村心顫了一下,急忙站了起來。
為首的那人穿著一身普通衣裳,像是普通老百姓,可身上的氣勢卻非比尋常。
“我叫張誠,提督東廠!”
那人來到王羽村面前,面無表情的說著。
王羽村心中一震,驚慌萬分。
“東廠廠公?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王羽村渾身顫抖,驚慌失措。
廠衛,可不是什麼好詞彙,尤其是對於文官們來說。
王羽村對自己的處境也做了分析,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夥人竟然是東廠。
黑衣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張誠身後。
張誠順勢坐下,看著站在面前的王羽村,“對於你來說,有兩條路擺在面前,一是死,二是榮華富貴,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我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廠公可否明示?!”
王羽村嚥下一口唾沫,慌張的道。
張誠笑了笑,“既然如此的話,那雜家就把你交給馮保吧!”
一想到剛才那夥凶神惡煞的人,王羽村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著張誠磕頭:“公公,在下唯公公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起來吧,雜家應下了!”張誠笑著說道:“不過,空口白話的,雜家也不能相信。”
他看向身後的隨從,“取筆墨來!”
身後的隨從早有準備,當下就把筆墨拿了過來,放在了王羽村面前。
張誠看著筆墨,說道:“把你如何與馮保勾結,以及指使胡涍上疏忤逆宮闈的事情寫出來吧。”
王羽村更慌了,這要是寫出來,那還有活路嗎?
“寫!”
看著猶豫不決的王羽村,張誠收起了笑容,面容冰冷。
“噹啷!”
身後的東廠番子抽出手中的腰刀,寒光閃爍。
王羽村連忙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寫寫寫,我寫,我寫!”
王羽村拿起毛筆,寫了起來。
張誠笑了:“這才像話嘛!”
太陽終於躍出地平線,又到了萬曆講讀之時。
但今天早上,萬曆通知了張居正,說今天身體不適,休課三天。
張居正此時顧不上這個,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的事。
根據遊七說,他去找胡涍的時候,一共遇到了兩夥人,其中一夥人帶走了胡涍,同時用火銃打死了一個追擊的人。
這讓張居正一下子失去了判斷。
按理來說,想要殺掉胡涍的人肯定是馮保,既然如此的話,那多出來的一夥人又是誰?
誰在後面攪局?他帶走胡涍的目的又是什麼?胡涍現在是否還活著?
坐在自己在內閣的廳堂中,眼睛微閉著,回憶著昨夜的事。
“元輔,出事了,出事了!”
內閣次輔呂調陽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奏疏,臉上滿是慌張。
張居正睜開眼睛,看向呂調陽,忙問:“何事如此驚慌?!”
呂調陽把手中的奏疏交給張居正,同時說道:“一共兩件事,第一件,昨夜白紙坊發生火銃傷人事件,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到了之後,只剩下一灘血跡,再無其他。”
隨後,他指著張居正手中的奏疏,一臉嚴肅且陰沉的說道:“這封奏疏是第二件,今天早上,御史王羽村上疏,說他今天早上去找自己的好友胡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