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開始忙碌。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心神不寧。
天上飄起了雪,眼看著就是年關。之前積欠下來的帳還沒還完,現在戶部衙門外都是些要賬的官,他一出去就會被圍住,明年又是新的帳,這讓王國光心裡極為難受。
“得弄一些錢回來,總不能全讓陛下得了去。”王國光說道。
萬曆大機率是不會給錢的,可他又不能不要,實在是掏不出來錢。
“唉!”
王國光心煩意亂,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賬本看了起來。
“啪!”
只看了一眼,王國光就把手中的賬本摔在地上,咒罵:“該死的,萬曆元年一整年,整個南直隸的茶稅就有三十六兩?碩鼠,碩鼠,都是碩鼠!”
王國光越想越氣,拿起一根毛筆,直接給撅了。
鬱悶了半天,罵了好久,最終又不情不願的把賬本拿起,忍著心中的噁心,看著。
可這賬本就像是從屎裡拿出來一樣,越看越噁心。
王國光一邊罵著,一邊看著,幾欲作嘔。
隨後,他拿著這本賬本去找張居正。
來到內閣之後,王國光直奔張居正的廳堂。
顧不上敲門,就大喊:“元輔,元輔,天下奇事,天下奇事啊!”
正在處理政務的張居正看著走進來的王國光,問道:“什麼奇事?!”
“元輔,南直隸一年茶稅,僅三十六兩,只有三十六兩。”王國光不滿的道。
張居正臉色直接就黑了,從王國光手中拿過賬本,大概看了一眼,就如同剛才的王國光那樣,罵道:“這些該死的東西,一年茶稅三十六兩,糊弄鬼呢?!”
王國光指著張居正手中的賬本,怒氣衝衝的道:“元輔,這還不是最噁心的,關鍵是這呈送上來的賬本,算下來,剛好就是這麼多,嚴絲合縫,沒有任何遺漏。”
“東南承平日久,加之隆慶開關,茶葉暢銷於海外,就算今年一整年遭了災,也不至於只有三十六兩的茶稅?這些稅呢?這都是朝廷的錢。”張居正臉色不善。
“元輔,現在該如何?!”王國光問道。
張居正道:“打回去,讓他們重新算。”
“恐怕,就算打回去,也沒有用啊。”王國光一臉苦澀。
張居正道:“此事不急,總有解決方法。你先去吧,這事我自由辦法。”
“唉,先這麼著吧。”王國光又無奈的把賬本拿了回去。
看著王國光的背影,張居正的眼睛中閃爍著兇光:“商人,三十六兩,呵呵呵!”
……
寒風刺骨,雪花飄飄。
眼看著年關將近,皇宮之中也開始張燈結綵。
萬曆穿著皮大氅,帶著雪帽,站在乾清宮前面,看著太監們收拾著花燈。
田義站在萬曆身旁,說著吉祥話:“皇爺,眼看著就是新年,明年比今年會要更好。”
“是啊,一年更比一年好嘛。今年確實幹了不少事。”萬曆笑道。
這倒是實話。
幹掉馮保,改革京營,弄出水泥,組建施工隊,新政實施等等一系列的事。
“大紅燈籠掛高一些,對,掛高一些!”萬曆看著掛燈籠的太監,說道。
在宮殿門口轉了轉,又去了李太后那裡。
說了一些家常話,萬曆就早早的回去。
冬天黑的早,還沒忙活什麼,天空就漆黑一片。
萬曆翻閱了些奏疏,早早的睡了。明天還要上朝,要早些睡。
躺在被窩之中,萬曆想到:“是不是該弄幾個暖被窩的丫頭?這漫漫長夜啊,不好過哦。”
第二天一早,萬曆早早的起了床,穿好衣服去皇極殿上朝。
今天的早朝,沒有什麼太多的事,官員們說著各種各樣的吉祥話,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早朝的象徵性更大一些,具體的政務,並不會在早朝上討論過多,除非是一些國家大事。
就在早朝即將結束之際,一個萬曆不認識的御史忽然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啟奏!”
這青袍御史走到中央,朝著萬曆拱手相拜,舉著手中的笏板。
“準!”萬曆說道。
“謝陛下!”
御史告了一聲謝,後接著道:“陛下,撫寧侯等人造反之案已經落幕,可這抄家之事卻遲遲未能提上日程。今國庫空虛,若是能將抄家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