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洩露出去,此事事關重大。”萬曆看向陳增。
銀幣從外帑到戶部,最後再到遼東,在這期間,出現問題的環節很多,沒有徹底掌控之前,不能有任何洩露。
這些銀幣直至送到遼東才被人發現,也就是說,涉及到此事的人不可能只是那麼一兩個,不然的話,為什麼遲遲沒有人發現,且稟報?
搞不好,這是一張貪汙腐敗的大網。那些貪官,就如同蜘蛛一樣盤根錯節的趴在上面。
而且,萬曆也想借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好好的整治一番貪汙腐敗現象,同時提拔一些親信,為後面的宗室子弟臨政做準備。
明朝官場,從嘉靖之時就已經開始徹底的沒落,整個朝廷之中,幾乎沒有貪汙腐敗的官員,即便張居正使出了考成法這個大殺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該貪的照樣貪。
哪怕是張居正,也經常收受賄賂。
一個合格且良好的官場,貪汙腐敗者必須要控制在一個絕對的範圍之內。
雖說有些官員貪腐是因為他們的俸祿太低,但這絕對不能成為主要原因。
貪腐,必須要處理。
“奴婢領旨!”陳增恭敬的說道。
等陳增出去之後,萬曆把田義叫了進來,讓他派人去一趟江陵,讓張誠回來。
徹查貪汙腐敗之事,絕對不能只透過刑部來辦,整個官場上貪汙腐敗已經蔚然成風,讓那些本就有問題的人去查此事,根本沒有什麼效率可言。
海瑞在江陵那邊又主持新政之事,不能讓他輕易回來,再加上以海瑞的性格,如果真的讓他徹查貪汙腐敗之事,恐怕,整個朝堂都要遭殃,說不定事情還會超出掌控。
當下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張誠回來,處理這個案件。
最起碼張誠聽話,能夠控制住事情的波及範圍。
……
京城之中,新任戶部侍郎周光北坐在自家會客廳中,兵部郎中張泰鶴坐在他的旁邊。
周光北笑眯眯的看著張泰鶴,“這次押送軍餉,路上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吧?”
“路上能出什麼問題?押送軍餉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收到了好處,他們肯定不會在外面胡說。
再說了,這些軍餉從戶部進入兵部之後一直到遼東,再也沒有開啟過,遼東的那些士兵根本就不知道發給他們的軍餉是什麼東西他們又會說什麼?
更別說,遼東那邊的軍餉這麼多年來幾乎從來沒有足額髮放過,這次一次性給他們送了那麼多的軍餉,他們感恩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在乎別的?只要這些錢發到士兵們的手中被他們花了,那就是死無對證的事,怕什麼?咱們又不是沒給錢。”張泰鶴毫不在乎的說道。
說的這些話也並無道理,如果沒有陳增的話,張學顏和李成梁根本就不會發現任何問題,畢竟在此之前,發給他們的軍餉也一直如此。
事實上這次的事情所涉及到的人不少,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戶部與兵部之中,也涉及到了相當多的人。
周光北根本不擔心事情洩露,在此之前類似的事發生過不少,到最後不也是過來了?
再說了,這次事情所涉及到的人可非常多,人多勢眾怕什麼?
周光北說道:“如此來看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最近這幾天我聽說,好像陛下要讓朝廷的結算,全部用銀幣,對於咱們來說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如果能夠把握住,肯定會賺得盆滿缽滿。”
“話雖如此,如果咱們做的太過分的話,有些不太合適?”張泰鶴說道。
他沒想到周光北的膽子竟然如此大。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不管銀幣還是白銀都是一樣的,它們都是錢,只要能花出去,那又怕什麼呢?反正這些錢都是要花的,至於它是圓的扁的方的,有什麼區別?”周光北毫不在意。
人的貪念是無限的,周光北便是如此。
“不過最近京城中銀幣的價格有些波動,咱們不應該只將目光放在京城,要看得遠一些,金陵那邊富戶眾多,把銀幣賣到哪裡去,最為合適,肯定能大賺一筆。”周光北饒有興致的說道。
兩人又開始商議起未來的貪腐之事,那些銀幣尚未造出,他們就已經開始進行分割。
當然,這些事情張居正並不知道,他作為內閣首輔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只要銀幣進了戶部的庫房,接下來該怎麼安排?那是戶部與兵部的事,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所以,當萬曆將他叫到書房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