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令,凡是敢強衝關卡之人,就地格殺。”
“我是舉人,你安敢如此?!”程石大怒。
“我呸,我還是你爹。”王麻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罵。
王麻子身後的那些兵丁們,也紛紛舉起手中的長矛,朝著程石他們而來。
那明晃晃反射著鏽跡的長矛,真要是插在他們身上,根本落不下好,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好,好,好啊。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程石指著王麻子,說著狠話,隨後一溜煙的跑了。
“哈哈哈,有種你就過來啊,你爹我在這裡等你呢。”王麻子看著程石逃走的背影,囂張的罵道。
人人都說,舉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天生的老爺。
曾幾何時,王麻子一直以為這事情是真的,知道遇見了程石這個劣紳。
“什麼玩意,真該讓海青天把他們都收拾了。”王麻子不屑的道。
江陵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商業發達,文風鼎盛,讀書人眾多。
然而,這一切和普通百姓們幾乎沒有什麼關係。
這裡計程車紳們除了喜歡兼併土地之外,還喜歡幹一件事,那就是蓄奴。
明朝的奴僕由來已久,起初大多都是一些樂戶等官奴,多是一些戰敗俘虜、犯官家屬或者藩屬國上貢。然而到了明朝中後期,隨著江南商業的發達,士紳們追求越來越放肆,無視朝廷禁令,與地方官吏相互勾結,公然逼良為奴,蓄奴之風盛行。
明朝的蓄奴之風發展至萬曆年間,已經愈演愈烈,在天啟、崇禎之時達到頂峰。
明末崇禎年間,隨著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不斷壯大,江南的奴僕們也開始反抗。
其中以江西、湖廣、金陵、蘇州最盛,瀰漫數省,就不禁絕。赫赫有名的旅行家徐霞客一家,就曾差點被暴亂的奴僕滅門。
如今的江陵城繁華豪奢,城中的舉人們大多蓄奴,少則五六個,多則上百近千。
程石乾的這個生意來錢快,同時也需要大量打手,於是豢養了不少青皮流氓,以及數百奴僕。
剛才在聽到海瑞的名號時,當時被嚇的不輕,顧不上回家招攬人手,就想著往城外跑。
現在王麻子這廝不給他開城門,一肚子火氣,於是,他就想到了家中的那些青皮流氓以及奴僕。
帶著奴僕衝擊衙門,那是赤裸裸的造反,他還沒有那個膽子,他就帶著家中那些奴僕以及豢養的打手,衝擊城門。
這些奴僕沒有什麼自由可言,屬於主家的私人物品,被人打死也沒人說什麼,常年以來的打罵讓他們有著太大的慣性,竟然跟著程石開始衝擊城門。
很顯然,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只程石一個,其他那些士紳富戶也紛紛將自己家中的那些奴僕帶了出來,想要衝擊城門逃出城去。
其他的那些士紳也沒有那個膽子敢衝擊衙門,他們將目光放在了城門上。
幾乎每處城門口都有大量士紳以及他們的奴僕,這些人和城門口的那些士兵擁擠在一起。
“給我打死他,讓他給我打死!”
程石去而復返,他帶著自己的那些打手以及奴僕,重新來到了城門口。
指著城門口的王麻子,厲聲喝罵著。
很顯然,他手下的那些奴僕和打手,此時也有些遲疑。
雖說在城中作威作福慣了,但直接和士兵對上還是第一次。
程石可不會在乎這些,催促著手下的這些人趕緊衝過去。
隨著越來越多計程車紳朝這裡湧來,在人數優勢的加持之下,這些人的膽子也變得越來越大,終於和城門口的這些守城士兵衝擊在了一起。
混亂瞬間開始瀰漫。
這些守城士兵數量太少,平時缺乏鍛鍊,加之缺乏營養,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便被程石所帶來的那些奴僕打倒在地。
怒火沖天的程石,此刻根本顧不上什麼,他將王麻子落在地上的長矛拿起,狠狠的朝王麻子的肚子戳去。
伴隨著一陣悽慘的慘叫,他狠狠的抽出了手中的長矛,鮮血噴湧而出。
在場的這些人愣了一下,他們沒有想到程石的膽子竟然會如此之大,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程石卻毫不在乎,一臉陰沉的將手中的長矛再次向王麻子戳去。
一邊戳一邊大罵:“就你這種狗一般的人,也配和我相提並論,竟然也敢罵我敢忤逆我的意思,殺了你這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