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一隻燒雞,一隻燒鵝,一條魚”撫寧侯暗暗發誓。
“吃飯了!”
兩個獄卒來到牢房外,一人提木桶,一人拿碗筷。
提木桶的那個獄卒用飯勺敲打著牢房上的鐵鏈,朝著撫寧侯招呼。
飯雖然難吃,可還是要吃,不然就會餓死,他從床上走下,來到了獄卒面前。
獄卒舀了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糧食的混合物,從門縫中塞了進來。
撫寧侯接過飯碗,嫌棄的看了一眼碗中的飯食,深呼一口氣,忍住心中的厭惡,拿起木棍一般的筷子,就往嘴裡扒拉。
一股黴味在口腔中瀰漫,他強忍著反胃,將其嚥了下去。
“等我出去後,我要吃燒雞,吃燒鵝”撫寧侯小聲嘀咕著,幻想著碗裡的食物是燒雞,是燒鵝。
提桶的那個獄卒譏笑的搖了搖頭,道:“恐怕是吃不到嘍。”
“什麼意思?!”撫寧侯看向那個獄卒。
那個獄卒一臉驚訝的道:“造反這麼大的事,你還明知故問?這世上造反的人,哪裡有活下來的?不誅九族就算可以了,還想什麼呢!”
“胡說,我沒有造反!”撫寧侯呵斥道。
那獄卒道:“你啊,裝的還挺像,好幾萬人衝擊皇宮,這要不是造反,那什麼是造反?我勸你還是別想有的沒的,好好珍惜這為數不多得好日子吧。”
說完話,獄卒提著桶離開,一走了之。
牢房中只剩下撫寧侯一個人。
“不,我沒有造反,我沒有造反,我沒有造反啊!”
牢房中的撫寧侯將手中的碗狠狠地砸在地上,大聲的咆哮著。
這是他最後的囂張。
其實,萬曆也不想針對他,只是他剛好跳出來,平時也跳的最歡,沒辦法,只能拿他開刀。
海瑞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剛能下地,就急匆匆的進宮見駕,問聖安否。
能被萬曆在書房召見的臣子,整個朝堂沒有幾個,海瑞就是其中之一。
一張椅子放在萬曆面前,張居正端坐其上。
“陛下,臣以為,當儘快結束撫寧侯造反之案,不可拖延。”詢問過萬曆是否安康之後,海瑞如是說道。
依靠著舉人身份一直做到朝中高官,靠的可不僅僅只是剛正不阿。他也有著自己的智慧,有些自己的想法。
在家的這幾天裡,他一直在回顧這件事情,從撫寧侯造反之案當中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沒能預想到。
歷史上的任何造反,都是深謀遠慮或者提前謀劃,可撫寧侯造反,如兒戲一般。
“朕深以為然,但先生現在身體不適……”
還沒等萬曆把話說完,海瑞就打斷了他的話,“國事為重,國事未成,哪裡顧得上個人?京營乃重中之重,當慎重為之,加上新政施行,若不及時結案,恐生事端。”
海瑞曾經主持過清丈田畝,他知道這裡面的危險有多大。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將此事交給先生了。”萬曆鄭重的說道。
“臣,定然不辱使命。”海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