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手段緝拿,交於有司處理。對於清流而言,汙名乃是七寸。
陛下放心,真理,永遠都是真理,謊言,永遠都是謊言,黑成不了白。解決此事的最佳辦法,就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張居正的聲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聽著張居正這聲音,萬曆有些意外。
這不就是在拐彎抹角的說,陛下,對付這些清流,該殺的時候就殺,該抓的時候就抓,就算您不想背那個罵名,也應該先抓住,然後再交給有司部門處理。這是在拐彎抹角的說,萬曆還不夠果斷嗎?
最後的那句話說的有些模稜兩可,莫非是在教自己如何施政?
這讓萬曆心裡多了一些疑惑。
“先生所言,朕已記住。但新政不能耽擱,此事就由先生處置了。”萬曆若有所思的道。
“臣領旨!”張居正回道:“臣先行告退!”
說罷,張居正行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他步履堅定,沒有任何遲疑,一股自信的感覺在周邊縈繞。
看著張居正的背影,萬曆總覺得眼前這人讓人琢磨不透。
……
張居正的動作很快,在官場上沉浮這麼多年,各種手段早就熟稔,對於王希烈的這種做法,他也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反擊來的很快。
第二天一早,一封彈劾陸之遠貪腐的奏疏開始在朝中傳閱。
奏疏上說,從去年開始,陸之遠因為俸祿低下,生活拮据,從而收受賄賂,為人口舌,胡言亂語。
這封奏疏引起了的反應很大,儘管這些內容都是假的,仍然對陸之遠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如果是一封奏疏,那還能好些。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幾乎天天都有人彈劾陸之遠。
罪名包括:貪腐、為虎作倀、黨爭、狎妓、欺壓百姓等等十數項罪名。
緊接著,都察院與刑部入場,審理調查此事,陸之遠暫停工作。
都察院與刑部的入場,代表此事已經混亂,水徹底被攪渾。
對於清流來說,名聲是最重要的東西,一項貪腐落在身上,足以要了他們的前途。
除了陸之遠之外,那些和陸之遠走的近的,祭拜過童立本和王希烈的官員們,也都收到了彈劾。
罪名與陸之遠大同小異。
隨後,各部尚書開始出手,對部署的官員進行嚴格的稽核。
一時間,整個朝堂開始人人自危。
於是,一些心智不堅定的御史,開始和陸之遠撇清關係。
明朝的這些官,除了海瑞之外,哪個敢說自己絕對清廉?真要是被調查些什麼事出來,那可就糟了。
幾乎是在瞬間,陸之遠便成了孤家寡人。
前去祭拜王希烈的人也與日劇減,門口變得只可羅雀。
人人自危的時候,沒有人能顧得上王希烈了。
張居正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王希烈,而是那些隱藏在王希烈身後的反對派。
王希烈是個漩渦,這個時候,任何針對他的罪名都有些無力。
那麼,張居正就換了一個策略,針對漩渦附近的官員。
他們可不是王希烈,沒有什麼道義在身。
最終,沒有人會在乎王希烈的死。人都是短視的,一個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人,怎麼可能比得上眼前的利益和飯碗?
當第一個貶官之人出現時,王希烈的死,終於失去了所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