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之中,充當吏員或者胥吏。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張居正的臉色變了變,他如何不清楚這事?
如今的六部,被他掌控著。萬曆皇帝以下制上,把目光放在了吏員身上。
一兩個吏員掀不起什麼風浪,可一大群姓朱的吏員,是會出大事的。
官員們,只需要制定政策,具體的政令實施,都要依靠那些吏員。如果這些吏員全部被皇帝控制,那以後,如果這些吏員撂挑子不幹,朝政會在瞬間失控。
結合之前萬曆的種種行為,張居正可以肯定,這些周藩宗室子弟,大機率會像朱德昭那樣,被萬曆充當戶部或者其他部門的吏員。
想要把這些人安置進去,就需要把之前的那些吏員裁撤,在沒有確切的原因之下,掀起一場沒有盡頭的案件是最好的選擇。
這讓張居正的心中極為擔憂,他害怕萬曆會一次又一次的掀起案件。
同時,萬曆的大操大辦,也讓他的心裡升起了一股恐懼感。他不明白萬曆這樣做的真正原因,面對未知,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
更別說現在的萬曆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誰又能猜到他內心的想法呢?
“陛下心思縝密,從一開始,恐怕就是想將所有的吏員換成宗室子弟。那個朱德昭就是一個開始,現在宗學已經修建成功,這三十個宗室子弟進入學習,只需要一兩年就能出師,到時候,把他們安排進六部之中,可就糟了。元輔,此事不能不管啊。官員們還有科舉攔著,但吏員可沒有啊。”呂調陽的語氣中滿是慌張。
本來以為這個少年天子會安安分分的當一個泥塑菩薩,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凶神惡煞。
一想到朝廷六部各處都是朱家自己,呂調陽心裡就害怕,這和朝廷各處都是錦衣衛東廠有什麼區別?
最害怕的是,萬一以後皇帝不不侷限於此,將目光放在了官員身上,那該如何?
滿朝文武,全都姓朱,又該如何?這不是絕了全天下讀書人的根嗎?屆時,恐怕戰亂四起,國本動搖。
“元輔,就怕陛下還瞄著科舉……”呂調陽黑著臉說道。
張居正連忙出言勸阻:“慎言慎言,這是動搖國本之事,豈能胡言亂語?科舉,不能有任何意外。此事我自有計較,事情沒有想的那麼糟糕,不要急,我進宮一趟,問問陛下,看看能不能試探出什麼跡象來。”
張居正自然也能看出來這些,可他不能著急,不能慌,他是內閣首輔,他要是慌亂,朝政就會出問題。
稍作收拾,張居正戴好官帽,走了出去。
呂調陽急忙把張居正送出門外,看著他朝乾清宮而去。
不久,他來到了乾清宮門口。
看著眼前的皇宮,張居正止住了腳步。
宮中的那個少年皇帝,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比當年的嘉靖皇帝還要能折騰。
張居正整理了一下衣服,邁著四方步,來到了乾清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