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美人老鴇賺些人氣,權做報答。”何時我也學會滴水不漏了,雖然不似別人那樣全能,只會些皮毛,也希望能救自己一回。現代家中並不富裕,我又懶散得跟豬沒兩樣,通通都會那麼一丁點。想當年,我猥瑣而偉大的理想是,做個左手拿筷子,右手彈鋼琴,具有古典氣息的美女……
咱不能跳熱辣鋼管舞,咱沒有王子拯救,咱不會武功不能“嘿哈”兩下把人撩倒跑路,只好自己先未雨綢繆,早央著琴娘苦練了琵琶。
琴娘說,“挺好……就是我沒聽出是什麼曲子。”
我為自己生疏得可怕的琴技偷偷抹了把汗,最近連連遭受幾下來自琴孃的“鞭策”,手都腫得跟豬蹄子似的了。
美人老鴇打斷我的冥想,媚眼如絲,“成……自個兒準備下。明晚出場。”她倒也乾脆,朝我拋媚眼為的是哪出啊,果然是天生電鰻,臨走還提醒了句,“一會讓人給你裁衣……”
我可沒膽子穿個丁字褲,拉風的短裙勾人,哈,我倒是借這個機會央求裁縫給我做了幾個胸衣,我可要預防提早胸部“推心置腹”啊。
誰知道請來的裁縫師會如此有意思,拿了我畫了樣式和想法的圖紙深感有趣,竟偷偷攜圖連夜潛逃了,我知道這個訊息後,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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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上眾人注目的臺上時,內心是極其欽佩穿越前輩的,我怎麼就不能有那種英勇就義、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呢?抱著琵琶,想營造那猶抱琵琶半著面的美態,僵硬的表情不依著我。
我低首看著自個兒手繪的布鞋,死死的差一點就能望穿出個洞。跟前的龜公嘰嘰歪歪個沒完,傳說中是在介紹我這新秀。我深感頭頂如鋒芒在刺,誰的眼神那麼有殺傷力啊?我移開視線,不動聲色地望下臺下美人老鴇,美則美矣,眼神卻異常陰森,像是在警告我別把今天的演出當成玩兒啊,我呆若木雞地看著她,隨即跟老鴇又像沒事人似的掛在一男子身上,巧笑嫣然。
我告訴自己,這回,不成功,變成妓!
反正這也不是我的身體,更沒有我熟識的人。我怕什麼,我…………我我……豁出去!
惴惴不安地確認額前碎髮安好,我前幾日裝沒見著美人老鴇對我眉間物的關注,她倒好,天天跟瞧動物般看著絳紅痣。實在忍不住,就將後面的幾縷頭髮往前波,當作流海,盤成一束小辮在額前繞上半圈,遮住那招人眼的絳紅痣,這樣,應該看不著了吧……
我聽著前頭龜公無賴扯皮的報幕結束,到我了……
廣闊的大廳,煙籠水月月籠紗,歡場調笑聲聲入耳。
福了福身,也不想多言,反正我心裡還不痛快著呢。手指慢輕拈琵琶弦,輕盈碎步於幻夢與現實,啟唇,輕輕吟唱出歌詞裡的痴綿糾纏、憂愁愛憎,“檀色點唇,額間用鴛鴦黃淡淡的抹,銅鏡裡歲月的輪廓;光線微弱,拂煙眉勾描得頗有些多,剪裁成貼花的金箔,閃爍著誘人的獨特光澤。再沒有什麼可以訴說,自從跟隨風塵而淪落,假戲真做又有何不妥,舞榭歌臺即使是場夢,也無需去捅破……”
多情女子,總是多傷,想起了我的“前輩”——名妓蘇小小墓碑上的詩,“桃花流水渺然去,油壁香車不再來。”我悠悠地環視臺下,依稀熱鬧不已,前面幾句由於唱的輕了,沒有人注意,我鼓足丹田之氣,用起吃奶的力氣唱起來。
有個顯然醉了的男子原本還和著節奏自命風流地敲著器皿,愈聽下去眼角抽搐得愈加厲害,雖然他的臉被酒氣燻得通紅,似乎神志不清了,但是依舊看得出來男子下意識的腳已經慢慢往後退,有逃之夭夭的趨勢……
“青樓滿座,只有風雨聲在門外沉默,那姍姍來遲的我,儘管微醉卻依舊傾城傾國,飄揚的彩繪披帛,就足以把所有的心,全部都捕獲,全部都迷惑;青樓滿座,只有風雨聲在門外沉默,毛筆已蘸上了墨,正慢慢朝著宣紙寫著什麼,含苞欲放的花朵,在一陣往昔過後悄悄折落,誰能讀懂的落寞,燭光也微弱,映紅了夜色。”我發聲大唱,彈奏出來的音與唱出來的已經全然脫離。
哪個女子不曾不可愛?哪段愛情不曾美好?每個女人都該隨時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待自己的白馬王子出現,可是青樓裡的女人只能在黑暗卑微的角落裡,抱著不敢說出的願望。
想著心中的悲哀,我放進自己的心情,悽絕無比地繼續用心哀唱,夜色中若有鬼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