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她!恨不得立刻一刀一刀把她凌遲!
可是,她卻是能夠扶持我坐上皇帝寶座的權傾女人,我還要假裝不知她所做的一切。我還要任她侮辱我死去的孃親,假意溫順地做戲。我還要忍受她帶我去與臠童共居的日子,聽悽慘的尖叫還有破碎的殘肢。
我就在那血腥的年華里長大,靈魂已然凝結成冰,敲打不動。
許久沒再見杜顏,偶然遇見一次,竟是她將我蓉妹妹推入深池的情景。
橋下流水,毫無所知。我面無表情,背身離去,這是我第一回先走,她愣愣看我,亂了分寸,不禁心?**埃�紉訝鞝耍�渦朐僮澳亍N宜烈獾匭Γ�Φ美崍髀�嬉膊豢梢種啤?br》
赤血玉佩,染紅最後一絲蒼白。
這些血,將會由杜家的血來祭。
杜顏,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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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來似夢,只聞年華過去,殘餘的痛苦終於一併織入了昨,同時織成了一襲明黃的帝袍,織成一鴻無法填平的仇恨之淵。
我終於借那雙齷齪的手坐在眾人仰視,不敢越舉的寶座,我要踩著死亡的步子,恫嚇那顆顆惡毒的心,而我,早已汙穢不堪。
現在的單烙,不再是像柔弱小雞一樣只會小聲抽泣的瘦削少年,現在的我,隻手便可遮了天。
這場禪位,沒有硝煙,更沒有血流成河,暗潮湧動的各種勢力還是假若平靜地各自爭鬥著。
為這一位,戰爭,必然是一生了。
殿下群臣淚流滿面,俯首稱臣,伏身高呼,“天澤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
我支著下巴冷冷掃視他們,多可笑的畫面啊,曾被這些人視若廢物的我,竟今日受起三跪九叩。
一載時間,我開始將暗處蓄養的勢力撥為明地,趁杜家來不及反撲時,先下手為強抽了他們大半實力,扼住杜薇皇太后在後宮的權利伸張,將杜家父子調往邊境守那極其兇險又不算要地的荒城。而那隻活在記憶裡的杜顏不久居然暴斃在杜府。
呵,真可惜呢,我還未去懲罰,她竟已被天罰。
我還不曉得,她的心,是否流動黑色血液?她曾閃爍的真誠,又怎能如此似真?又怎能如此讓我念念不忘……
我倚在鳳凰樹下,大片大片嬌豔灼灼的紅色花朵像血色一樣撲在我的軀體上,與落日餘輝一般迷離,夜鳥撲扇掠過,那是不知歸宿的尖嘯,久久迴盪,暗處探子回報杜顏死的那晚,我坐在樹下看雪飄了一夜……
除了處理國事外,我都會站在寢宮後的鳳凰山坡上,它是獨立的,不被外界干擾的禁地。任迎面激烈的風吹散未束的長髮,每夜也妃嬪“纏綿”完後,我都會一人在此遠眺,心空無一物,害怕一閉眼就是杜顏那燦爛的笑容。
我討厭女體,甚至一碰觸就會胃猛烈抽動,無論妖嬈美豔或者是清麗可人的,無一例外,我想是心中抗拒吧。為了避免朝廷言論,我使用催靈術,簡單地揚手既可使她們進入幻覺,甚至失去記憶,一場旖旎的夢後她們快樂的清醒,而我卻知道,從未碰過她們,連唇齒也未曾相依。
當我還來不及分辨杜顏死去自己是快樂或是憂傷當口,我再次見到那名神秘老者。
第一次見到他時,孤立在鳳凰山坡上,還未能深究他如何入此禁地,只見來人面上神情凝重,遠觀夕陽,佝僂的身子卻有種說不出的神聖,他說,“吾皇乃是五行御法之金允。”他喃喃著眼淚湧出緩緩,說著謙恭地跪下,“您一定要成為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君王,方能萬世景仰,一切未知不可逆天。”
老者粗糙而寬大的手掌撫過我的額頭,我沒制止或者驚疑此不敬甚至近乎威脅生命的動作,從一開始,就未曾懷疑。
他說,“吾皇,金法已開,善自珍重,催魂咒心之術隨法而行。”僅僅簡單教了口訣後,溢滿擔憂的渾濁雙瞳入了暗處消失不見。
這回再遇,我倒有幾多疑問想得到解答,但仍未啟唇。
他先開口道,“吾皇,神女已醒,鳳凰涅磐,五女行世,唯一存生,絳紅痣,亂天澤,既生魄,平天下。”
遼遠蒼闊的嘆息飄蕩在鳳凰山緋紅的夕陽中,他念完見我有挽留之意,擺擺手,表面了去意已絕,慢步離去。
回到寢宮,我的密探沉聲回報,花公公傳信剛到,杜顏死而復生,眉間奇異生了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