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到了水湄方專快開學的時候,軍軍已經能咬字清楚的叫出——媽媽、爸爸、小姨、姨夫、哥哥、姐姐這幾個稱呼了,媽媽開心之餘也有點難過——爸爸們一直沒能休假回家來過,到現在水爸爸都還沒能見上他的兒子一面(照片除外)呢!媽媽一聽到軍軍叫爸爸的聲音,當下就又想抱著兒子,再去給丈夫在新疆的駐地打個電話了。
以前,在軍軍十一個月,剛剛能模糊叫人時,兩家人給爸爸們打電話時,就都會抱上小傢伙兒一起去了,那時的軍軍在媽媽的‘指揮’下也能——啊、啊呀、爸BA爸!的發出過幾次類似的音,當時大夥兒就聽到電話那頭的爸爸,激動地聲音都變了,然後在水爸爸往家裡寫的信裡面,也多有感嘆的提到——可惜他不能多聽到幾聲,兒子軍軍開口叫自己爸爸的聲音,還好後來大夥兒又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用磁帶錄音,郵寄過去好讓爸爸聽個夠!
九月一日新開學,倆小進入了初中後,水湄方專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與全校同學們的差異:
第一、水湄剛剛過了七歲生日兩個月;而方專還差四個月才能真正滿八歲。整個六中就只有他們兩人的年齡——是在十一歲以下的;
第二、在方專發覺了他自己的個子,從小學生時的中不溜群體裡,下滑至初中男生的低個子群體裡後,心裡很是鬱悶了一陣子;
第三、在水湄方專顯露出了倆人高出一般同學們的學習‘實力’後,六中的學生們也大都慢慢了解到了,倆人在五小時的獲獎‘名氣’,而六中的同學們卻並不像——水湄方專在五小上學時的那些小學同學們一樣,肯和水湄方專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了,六中的學生們對這兩個明顯和他們不同齡,但各方面能力卻絕對比他們‘強’的人,都一致地表現出了一種‘敬而遠之’的相處態度——有禮但絕不靠近;微笑但絕不親暱;服從但絕對沒有真心接納或承認倆人為他們中的一分子。
異類——這兩個字就是水湄到六中後的第一個體會,人吶!不論你是太壞還是過好,異於常人、與眾不同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此時此刻的水湄不由的想起,倆媽媽不敢給自己請心理醫生時的擔憂,她只能在心裡嘆氣了——路難行!人難做!!
不過,讓水湄方專感到慶幸的是——很快地,倆人又再一次地開始了,經常離校去參加各項比賽的日子,在這裡倆人找到了和自己同齡或同感的朋友們。
隨著時間的推移,初中級別組的各項比賽優勝者們都慢慢的固定下來了,每次區選拔賽後的冠亞軍就是方專水湄,倆人再一起參加市選拔賽,在古城裡其它區裡好幾個外校的優秀學生,是經常和水湄方專在一起參加市比賽的,通常也就是他們幾個和倆人一起去外省或國,以及更高階別的比賽的。
他們和水湄方專一樣,都是一群同樣地被稱做‘小天才’的人,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那麼些被‘排斥’或‘隔離’的經歷以及同感,當然了,這些人中,年齡特徵與同級生相差越大的孩子們,感覺到的越多、越明顯。
在這些孩子們中,有兩個和水湄方專的年齡是最接近的,因此他們四個人的關係也是最親暱的,其中有一位是二十中的寧國紅——她是個女孩子,今年八歲,比方專大半歲,性格溫和大方,她的父母親都是當老師的;另一位是盧樂生——他是個男孩子,今年七歲,比水湄小一個月,性格內向敏感,是個高幹子弟,他的爺爺和外祖父都是高官,父母也都在政府工作。
很巧,其實也沒啥真巧的,不是同級別的比賽,那能就常常把四個不同級別的人湊到一塊比哪兒?!四人今年都是初一,並且年齡相差不到一歲,相似的環境、類似的經歷,讓這四個人有著比別人更多的共同之處與更近的心理感覺,而寧、盧兩人則同感羨慕方、水倆人比他們的處境要好上兩點:
第一、能在同一個學區,上同一所學校、還做了同班同學!在寧、盧看來,在做異類的時候,身邊能有個伴,就算只是同校,那都會是一種莫大的幸運安慰!更別說方、水還是同桌了!寧、盧還真是有想搬家、改戶口所在區的強烈慾望呀!
第二、寧、盧的體育成績是依靠‘加分及免試資格’的制度,才得以過關的,而方、水則全靠自身實力,寧、盧覺得就憑這一點,方、水在六中的日子也一定比自己要過得強上一些!
每當遇上市以上級別的比賽,從古城組隊出去時,四人就開始常常地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在平等自在、又多有同感的交流中,四人結成了莫逆,相認對方為自己的同伴,他們就是一個小集體,彼此之間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