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放心,夫君活得好好的呢,你不必擔心守寡……”
蕭晚晴吃了一驚,“啊”的一聲,跳起身來,忽然覺得羞不可抑,嗔道:“你……你……”臉紅如醉,襯著盈盈淚珠,更顯得嬌媚動人。
楚易歷經一劫,楚狂歌那風流不羈的脾性又加深了幾分。見她輕嗔薄怒的模樣,登時神魂顛倒,坐起身,笑嘻嘻地揖手賠罪道:“哎呀,我險些忘了,還沒和蕭姑娘拜過天地呢。名不正則言不順,娘子恕罪!”
蕭晚晴臉上暈紅更甚,“呸”了一口,見他五歲頑童故作風流之態,暗覺好笑,忍不住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嫣然道:“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誰願意當你的童養媳?”
一笑之下,容顏如雪霽花開。適才那複雜而古怪的心情也瞬時煙消雲散,只剩下幾分懊悔、歉疚,以及一縷淡淡的喜悅甜蜜,縈繞心頭。
楚易自然不知道,適才自己昏迷的短短半個時辰之中,已在閻王殿的門檻上進出反覆了幾個來回;更不知道這一期間,美人芳心陰晴雲雨的萬千變化。
他念力掃探,發覺骨骼、經脈竟比從前更加完美,真氣運轉了幾回,精神奕奕,心中歡喜無比。
與蕭晚晴開了幾句玩笑後,楚易便又迫不及待地展開地上的古卷典籍,興致勃勃地看起來。
倒是蕭晚晴經歷了這一番反覆,心情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再難集中精神研讀這些法書了。手裡捧著竹簡,心猿意馬,目光忍不住穿透竹片間的縫隙,悄悄地往楚易那兒瞟去。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那張俊美可愛的娃娃臉,竟像是比這上古的各宗法術更有魔力,磁石似地吸引她的視線,越來越難轉移……
身在九泉地底,也不知是晝是夜,就這般任由時光悄然飛逝。不知不覺間,竟已經過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之內,楚易廢寢忘食,已將一百六十八卷典籍匆匆看完了一遍。往往是餓到飢腸轆轆時,才順手取些仙丹補丸充飢;偶爾小睡片刻,又立即起身再讀。雖然近乎囫圇吞棗,來不及細細回味思索,但僅只這些浮光掠影的印象,已令他的修為、見識……無形中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閒暇間隙,楚易也會取出軒轅六寶把玩,揣摩其中奧妙。這六件神器上雖然都刻有極為神秘的陽文,似纂非纂,與上古文字也相差甚遠,也不知是否就是傳說中的《軒轅仙經》。饒是他學識淵博,也認不得半個字兒,其中意義更不得而知。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在急速生長,發生著脫胎換骨的變化。楚狂歌、李芝儀的兩大元嬰、晏小仙的銘心刻骨釘、天地洪爐的燒煉,以及密室內貯藏千年的仙丹靈草……所有這些因素交雜一起,使得楚易的骨骼、肌肉乃至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重生中得到了最大的最佳化。
此外,在各種仙丹靈藥的激化下,“長生劫”的週期越來越短,從最早的八個時辰,逐漸縮減到了四個時辰,每次劫期也由最初的半個時辰縮短為一炷短香的工夫。
每次劫後,他都幾乎難以認出鏡中人竟是自己。豈止容顏外貌,他的言行談笑,性情嗜好……也都與原先那個單純善良的少年書生漸行漸遠,而越來越像楚狂歌與李芝儀的混合體了。
有時他甚至會突然忖量,在“胎化易形”之後,存留下來的這個人,究竟是楚狂歌與李芝儀呢,還是自己?想到這些,總難免有些悲喜交集,黯然迷惘。
到了第三夜,他已經歷了六次“長生劫”,變為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了。孤影自照,鏡中那人俊秀絕倫,赤裸的身軀修長挺拔,極為健美。在燈光映照下,英姿勃勃,顧盼神飛,面板光滑如精瓷潤玉。
此時的他,就宛如一個尚未雕琢完工的璞玉,雖然還稱不上完美,卻已煥發出熠熠奪目的光輝。
楚易心底湧起淡淡的酸楚與惆悵,黯然道:“蕭姑娘,這鏡中人當真是我嗎?只怕再過些日子,我連自己原來長什麼模樣也記不得啦。”
蕭晚晴妙目凝視了片刻,雙頰暈紅如醉,柔聲嘆道:“世間萬物原本就是日新月異,滄海桑田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何況你我?只要能與天地同壽,變成什麼模樣又有什麼要緊?”
楚易微微一怔,哈哈笑道:“不錯!花無百日好,月有盈缺時,唯有浩氣長存於天地之間。我又何必執著於皮囊表象?”
兩人話語意思聽起來似乎相近,但一個想的是與天地同壽,一個卻是浩氣長存,境界大不相同。
楚易此時心結已解,精神大振,轉身揚眉笑道:“蕭姑娘,再過幾個時辰,我的‘胎化易形’便大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