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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華服老者微微一怔,皺眉沉吟片刻,忍不住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特徵麼?”

晏小仙柳眉一揚,嘆道:“舒家所制的‘雪中梅玉篴’,其簫管內腔壁必定刻有一個梅花標誌。閣下連這也不曾聽說,難怪竟會將這贗品當作寶貝了。”

華服老者“哼”了一聲,老臉微紅。

他浸淫古樂器數十年,博聞廣識,今日卻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如此挖苦,不免大感羞惱恚怒,但看晏小仙從容得意之態,又不由得將信將疑。

當下冷笑道:“就算如此,玉簫吹口如此之小,你從哪裡看得出腔壁上有沒有梅花標記?”

晏小仙笑吟吟道:“你不信麼?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從袖中取出半張金黃色的紙券,道:“這是長安城務本坊‘王記櫃坊’所開的飛錢,標價三百萬錢,買你這枝玉簫夠不夠?”

楚易吃了一驚,三百萬錢!他家中一年花費也不過數千錢,這一枝玉簫便要三百萬?

華服老者似乎也未料到他出手如此闊綽,接過飛錢,狐疑地端詳了半天,淡然道:“倘若是真票,三百萬自然綽綽有餘。”口氣大為和緩。

他將飛錢交給身旁的錦衣大漢,耳語叮囑。

錦衣大漢應諾一聲,出了門,翻身上馬,風馳電掣地朝西面的務本坊奔去。

晏小仙知道那大漢是去櫃坊查核飛錢真假,淺淺一笑,轉身凝看其他樂器。

楚易拉了拉他的衣襟,低聲道:“賢弟,你當真要花費三百萬錢買一枝玉簫?”

晏小仙笑而不答,反口問道:“大哥,昨天聽說你會演奏數百首古樂曲,是真的麼?”

楚易微微一愣,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晏小仙嫣然道:“那就好。否則這三百萬的玉簫就買得折本啦。”不再多言,凝神賞看壁上懸掛的其他樂器。

過了片刻,錦衣大漢騎馬急奔而回,將飛錢交給華服老者,低聲說了幾句。

那老者臉色大轉柔和,朝著晏小仙微微一笑,拱手道:“原來公子是揚州晏家子弟,難怪見識如此不凡。在下張寶賢,適才怠慢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楚易心想:“原來義弟家世如此顯赫。這張掌櫃如此勢利之人聽見揚州晏家也立刻換了臉色。”

晏小仙微微一笑,脆聲道:“不知者不罪。既然這飛錢沒有問題,張掌櫃可否將玉簫賣給我呢?”

張寶賢微笑道:“這枝‘雪中梅玉篴’市價二百一十萬,公子所付購資遠超此數,只管拿去……”

晏小仙不待他說完,伸手取過那枝玉簫,突然重重砸落在地。

“吧嗒!”玉簫應聲斷裂,碎玉飛濺。

楚易大吃一驚,與張寶賢等人齊聲驚呼。

晏小仙俯身拾起斷為三截的玉簫,笑吟吟地遞給張寶賢,挑眉道:“張掌櫃,你看看這裡面有梅花標記麼?”

張寶賢駭然錯愕,怔怔地接過斷簫,低頭細看,簫管內壁光潔潤滑,哪有任何標記?

晏小仙笑道:“洛陽舒家所制的‘雪中梅玉篴’真品,受其特殊玉石‘雪梅玉’數量之限,當年也不過做了四枝而已。傳世至今的僅剩下兩枝,一枝在南詔國,還有一枝偏偏就在我揚州府第。張掌櫃這一枝又怎麼會是真的呢?”

楚易始知他千金一擲,竟只是為了證明此簫乃是贗品,驚訝痛惋,心道:“此簫縱然不是真品,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義弟這般隨手摔碎,實在太過可惜。”

張寶賢捧著斷簫,臉色青紅不定,又是羞慚又是尷尬,無言以對。半晌,才嘆道:“晏公子見識過人,張某甘拜下風。‘仙音集’今後無顏立於長安之市。”

晏小仙嫣然道:“張掌櫃,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就算是神仙也難免有走眼的時候。這店中七十餘件古樂器只有這麼一個贗品,已經極為難得了,你就不必自責啦。何況,張掌櫃知錯能改,坦蕩光明,果然不枉‘童叟無欺’的稱號。依我看來,‘仙音集’的名聲反倒應當更加響徹才是。”

張寶賢苦笑道:“晏公子善體人意,更讓張某無地自容。”

頓了頓,將那張飛錢恭恭敬敬地遞呈奉還,道:“張某孤陋寡聞,誤入混珠魚目,慚愧之極,豈敢再以假充真,蒙人錢財?這三百萬還請公子收回。”

晏小仙搖手笑道:“張掌櫃,買賣是兩相情願之事。我早知道此簫不是真品,是我心甘情願地買來砸了玩耍,怎能怪你?”

他轉身指著牆上懸掛的碧玉笛,道:“張掌櫃,這枝碧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