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士速度太過驚人,尤其瞬間的加速度,竟然遠勝飛鳥,以這妖鳥之力,一時也無法追上。
妖鳥盛怒之下,張喙噴出一道道火光,“呼”地一聲,如赤電飛舞,火龍縱橫,接二連三地猛擊在楚易兩人周側,激撞起塊塊石屑,道道雪浪。
楚易二人驚呼聲中,黑驢抖擻精神,左衝右突,堪堪一再避過。
妖鳥巨翼拍打狂風,接連掀起層層石牆雪浪,雪崩滾滾,洶洶奔騰。
白馬避之不及,悲鳴翻滾,瞬間消失不見。
楚易聽見身後白馬悲嘶,心中一沉,大為難過。
晏小仙卻不以為意,緊緊地抱住他,貼著他的耳朵叫道:“快走!快走!”
狂風撲面,雪沫迷眼。
楚易俯身貼在毛驢的脖頸上,背後緊緊地伏靠著晏小仙溫軟的身體,兩人一驢似已化為一個整體,變成一道狂風,呼嘯而下。
毛驢飛衝如箭,不過一盞熱茶的時間便已衝到山下,穿草越坡,馳入官道,朝北疾奔。
滾滾雪浪、石塊轟然衝卷,如萬馬奔騰,銀獅咆哮,“噼裡啪啦”地砸打在官道上,頓時堆成了漫漫小丘,塵土雪霧沖天飛揚。
妖鳥厲聲怒鳴,撲翅飛追,越來越近。
這妖鳥畢竟是窮兇極惡的老妖魔怪,絕非眼下的毛驢可以比擬。適才從山坡上衝下,毛驢仗著先跑數百丈的優勢,又藉著下坡慣性,才能在短時內遙遙領先。此刻到了積雪沒膝的平地,想要再與妖鳥賽跑,絕無勝算。
楚易暗暗叫苦,奈何無計,只有懷著僥倖之心,全力策驢急奔。
晏小仙轉身抬頭,眺望著越飛越近的妖鳥,柳眉一挑,嘴角上翹,似笑非笑,右手一翻,從袖中取出半截淡綠色的玉石匣子,只待妖鳥飛得再近些,便甩手丟擲,殺它個出其不意。
其時天色將近黎明,東邊天際黑藍,魚肚翻白,暗紅深紫的流霞層層翻飛,天地已經漸轉明亮。
官道白雪皚皚,隱隱可見前方有三騎緩緩而行。
聽到山石雪崩的轟然巨響,那三騎紛紛頓住,回馬觀望。
一個少女的聲音叫道:“舅舅,是孔雀老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了它幾個月,想不到竟在這裡撞上啦……”
話音未落,“呼!”的一聲銳響,天地陡亮,一道紫光沖天飛起,帶著滾滾紅焰青芒,朝那妖鳥怒射而去。
晏小仙一凜,秋波中閃過駭然惶恐之色,右手一縮,立時又將玉石匣子深藏而入。
妖鳥厲聲怒嘯,雙翼拍擊,霓光氣浪洶洶奔卷,轟然撞在那道紫光上。
“嘭!”頓時爆射開絢麗奪目的氣光火浪。
紫芒飛旋,凝空頓住,赫然竟是一柄淡紫色的紫銅古劍,彎曲如蛇,流光溢彩。
妖鳥驚怒啼鳴,拍翼飛轉,突然沖天飛舞,逃之夭夭。
楚易又驚又喜,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只聽一個蒼涼的老者聲音道:“白石、瓔瓔,你們先去長安等我。我殺了這妖孽,立即趕來。”
一道人影直衝飛天,御風踏劍,如紫電橫空,朝那妖鳥急追而去。
楚易轉頭再看時,天藍如海,晨星寥落,隱隱看見一點紫光越去越遠,終於消失於皚皚雪峰之後。
“你們是誰?怎麼招惹了孔雀老妖?”
楚易正自瞠目結舌,駭然稱奇,又聽見那少女的聲音脆生生地問道。
轉頭望去,在淡藍晨光下,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黃衣少女騎乘在高駿黑馬上,斜背長劍,揮舞柳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大感好奇地盯著自己。
她童稚未消,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但額上偏偏貼著雲母花鈿,眉尾還描著斜紅,妝化得老氣橫秋,唯其如此,反倒更顯俏皮可愛。
楚易瞧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毛驢也隨之“啊籲”大叫。
“窮書生,你笑什麼?”她睜大了眼睛,越發奇怪。
“瓔瓔,不得無禮!”說話的在她身邊的一個十七八歲的黃衣少年,冷峻挺秀,英姿勃勃,背上也斜負一柄長劍,劍柄足有一尺來長。
他朝楚易二人淡淡一笑,拱手行禮道:“在下華山蘇白石,這位是舍妹蘇瓔瓔,出言無狀,萬莫見怪。”
蘇瓔瓔大感委屈,撅嘴咕噥道:“他本來就是窮書生嘛,我又沒說錯……”
楚易頗覺有趣,笑道:“姑娘說的是,沒什麼無禮的。在下閩地舉人楚易,原本就是一介貧寒書生。”
他拉著晏小仙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