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啊”地一聲,滿臉歡喜,指著北面山坡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他來啦!你若想要,自己向他要去。”
孔雀老祖心下大凜,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北面山崖斜立,雪坡連綿,哪有半個人影?
他微微一愕,立知上當,忽覺背後一股寒風銳氣呼嘯而來,後頸颼颼發冷,大駭之下,不及調集周身真氣,立時轉身雙掌飛拍。
“呼!”氣浪狂舞,雪花崩卷,萬千道銀光細針炸飛亂躥。氣光掃處,地面登時迸裂開一道巨大的裂坑。
他反應雖快,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肩窩一涼,似被什麼細小尖銳之物破體穿入,傷口酥癢難當,左臂瞬間麻痺。
只聽晏小仙甜脆的聲音格格笑道:“北海蠶骨刺的滋味好不好?您老慢慢品味,小生恕不奉陪。”
孔雀老祖驚怒駭懼,定睛再看,那兩少年早已騎著黑驢、白馬,風馳電掣地朝山下狂奔逃命。
“他媽的,小崽子找死!老祖非生吞了你不可!”孔雀老祖氣得臉色漲紫,立時凝神聚氣,大喝一聲,真氣洶洶逆轉,“噗”的一聲,一絲銀光帶著蓬蓬黑血從肩膀倒飛而出。
他怒吼長嘯,右手化爪,硬生生將左肩腐肉剔骨剜出,雙袖一捲,沖天飛起,怪嚎著朝楚易兩人急速御風追去。
“駕!”
楚易二人策馬狂奔,沿著陡斜的山坡急衝而下。
驢馬八蹄如飛,賓士如疾電,雪地轟然震動,層層雪塊被馬蹄掀起,滾滾奔騰,彷彿兩道巨大的雪浪銀濤在二人身後洶湧翻舞。
楚易驚愕迷惘,思緒如亂麻交纏,想不到清麗柔弱如處子的義弟有如此本事,竟能在剎那間發出漫天銀針,將老妖偷襲重傷。
晏小仙知他疑惑,一邊策馬急奔,一邊大聲笑道:“大哥,我從小就喜歡練武修道,迄今也不知拜了多少師父。我的名字‘小仙’就是第一個道長師父給起的呢。只可惜學藝不精,否則剛才那一下就可以將老妖打成馬蜂窩啦。”
楚易心下恍然,西唐崇道好武,練武、修道計程車人比比皆是,修真更常以“仙”、“真”、“玄”、“道”等字為名,確是沒有什麼特別出奇的;倒是自己這等文弱書生少見得很。一念及此,臉上不由一熱,疑雲盡消,笑道:“原來如此,我還想義弟的名字為何這麼奇怪呢。”
“呀——嗚!”
空中傳來一陣陣兇厲陰邪的鳥鳴,兩人回頭望去,只見孔雀老祖兇狂怪叫,兩袖如巨翼張飛,朝著楚易二人急速俯衝而下。
狂吼聲中,老妖頭顱急劇變化,鷹鉤鼻越變越長,與凸嘴連為一處,陡然變成一尺來長的尖喙,周身“噼噼啪啪”一陣爆響,萬千道彩翎翠羽破膚而出,密密麻麻地舒張開來,瞬間竟化為一隻又像鷹鷲又像孔雀的龐然巨鳥!
第四章 羽駕何由到俗間
孔雀妖鳥兇狂怪叫,兩翼張飛,朝著楚易二人急速俯衝而下,碧綠的兇睛閃耀著憤怒、仇恨的厲光。
“原來這老妖真是隻大妖鳥?難怪這般醜陋。”楚易驚駭之餘,看它禿頭紅翎,綠眼尖喙,竟忽然覺得頗為滑稽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晏小仙見他生死關頭竟還能笑得出聲,也不禁莞爾。
妖鳥大怒,張喙厲嚎,急速飛衝,雙翼全部舒張,發狂地扇動著。
妖鳥巨翼揮舞,道道彩光真氣如霓輪彩浪似的呼卷飛轉,撞擊在雪地與兩側的山崖上,頓時轟隆巨震,大塊大塊的冰雪、巨石飛拋滾動,朝下衝去。
毛驢“啊籲”嘶鳴,極度亢奮,撒開四蹄,奔勢如電,越跑越快,竟將白龍馬漸漸地甩在後面。
楚易又驚又喜,猜到必定是昨夜那兩顆藥丸的奇效,但眼看晏小仙與自己拉得越來越遠,心中又大為焦急,喝道:“麒麟兒,慢些走,等等賢弟。”
毛驢歡鳴一聲,稍稍放慢速度。
白龍馬又漸漸地追了上來,晏小仙叫道:“大哥,我的馬跑得太慢,要讓禿頭大丑鳥追上啦!”
妖鳥兇鳴,巨翼撲打,急如閃電,距離兩人不過十丈之遙。
楚易大凜,伸手叫道:“賢弟,你伸出手,我拉你過來。”
雙騎並行,晏小仙驀地抓住他的手臂,白衣飛舞,有驚無險地衝落到驢臀行李架前,從背後緊緊地抱住楚易,笑道:“大哥,走吧!”
楚易還未叱呵,毛驢已經歡嘶甩頭,沒命地撒腿狂奔,剎那之間如離弦之箭怒射而出,將白龍馬與妖鳥遠遠地拋在後面。
妖鳥狂怒咆哮,窮追不捨,但黑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