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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道小仙當真是你與那魔門聖女的後代,她與我相識、相知,都不過……不過是為了利用我?”

說到最後一句時,心中痛如刀絞,竟連氣也喘不過來!

蚩尤一愣,哈哈狂笑道:“小子,原以為你有些識見,原來也不過如此!小仙確實是我六十九代孫,但你以為她真的知道此事嗎?憑她一人之力,真能將一切安排得如此絲絲入扣嗎?莫說是她,天下又有誰能將一切佈置得這般天衣無縫,水到渠成?”

楚易被他這般劈頭笑罵,心中反而大松,旋即又湧起羞慚之意。小仙待他情深義重,連性命都可不要,自己卻對她生出這等疑慮,實在是太也不該。

當下楚易略一凝神,冷笑道:“那你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楚某降臨人世,與小仙相識,乃至所做的一切,都是冥冥天定,為了助你復活重生嗎?”

蚩尤嘿然一笑,淡淡道:“千秋一場夢,世事一盤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何獨你我?喬某元神封於混沌體內,肉身藏於鯤魚腹中,誠然是有人早已計算精確,為了讓我四千年後能重生復活。但那人縱有通天本事,又怎能算準四千年後發生的一切?只能說天意如此。”

“你說的‘那人’是誰?”楚易忍不住轉頭朝洞外的石女瞟去,道,“是那位魔門聖女嗎?”

蚩尤轉頭望向那石女,神容似悲似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轉身大步走去。

情人樹沙沙作響,紅果搖曳。遠遠望去,那石女微笑端坐,光影中,神情如此溫柔、靜謐而美麗,彷彿從未睡去,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四千年的春秋,斗轉星移,海枯石爛,情人樹開花結果,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刻。然而她卻見不著了。

所謂近鄉情怯,所謂天涯咫尺,二十丈的距離,蚩尤卻像是走過了整整一生。然而此間相隔,又何止是生生世世?

當此刻,他終於緩緩蹲下身,輕輕地撫摩著那張俏麗如初的臉,張口想要呼喚她的名字,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了。

甜蜜、痛楚、淒涼、悲喜、幸福……交織成洶湧的柔情,扼住了他的咽喉,錐心徹骨,讓他無法呼吸。

他的手摩挲著那冰冷而堅硬的石頭,彷彿依舊是那溫軟而滑膩的肌膚。那緊閉著的細密的睫毛,那細緻小巧的耳垂,那飽滿優美的唇瓣……一切栩栩如生,宛如昨日。

他撫摩著,想要看得更仔細些,視線卻忽然變得模糊了,滾燙的淚水滑過臉頰,像烈火一樣地燒灼著。

喬家男兒流血不流淚,但是四千年了,當累積的思念與悲慟像春江怒水一樣決堤奔流,縱然是鋼筋鐵骨,縱然是三山五嶽,縱然是他,也抵擋不住那纏綿洶湧的陣痛。

“妾居崑崙山,君住東海上。相隔萬里遙,咫尺一夢長。游魚傳尺素,春水寄相思。一掬多少淚,問君知不知?”

恍惚中,彷彿聽見那首久遠的歌謠。海浪輕搖,篝火明滅,彷彿又枕在她的腿上,看著她笑吟吟的臉,聽她低低地哼唱著。

彷彿又聽見海風,聽見心跳,聽見她笑著說:“傻瓜,你知道海水為什麼這麼鹹嗎?因為每一滴都是我想你的眼淚。”

而他此刻知道,只有一顆淚水沒有流入東海。它凝結在她的臉上,沉澱在四千年的歲月長河裡,化作了晶石。

從此埋藏在他的心底,生生世世,再也不能融化。

第十九章 去留肝膽兩崑崙

此時洞內火焰已盡數熄滅,碎石滿地,一片狼藉。

朱雀、玄武一立一伏,碧睛、紅眼滴溜溜四下打轉兒,大氣不敢出,偶爾嗚鳴幾聲,也是怯生生地極儘可憐之態。

楚易雙掌抵在蘇曼如後心,白汽蒸騰,冰塊漸漸融化。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她雙頰越來越紅,身軀一顫,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綠幽幽的漿液,惡臭刺鼻。

一條七彩斑斕的小蜈蚣從漿液中掙扎著彈了出來,歪歪扭扭地爬了幾步,突然蜷縮一團,再不動彈。

蘇曼如又幹嘔了一陣,嬌喘吁吁,迷濛的眼波漸轉清澈,低聲道:“楚王爺,多謝你啦!”閉上眼,繼續端坐調息。

蠱蟲既出,楚易如釋重負,又轉而替昏迷不醒的蘇瓔瓔把脈察探。

這小妮子氣脈正常,只是昏昏沉睡,想必被李思思竊據肉身後,連日奔波,太過辛勞,一時半刻仍難以醒轉。

轉眼望去,蚩尤依舊抱著那石女,仰頭怔怔地看著滿壁文字,動也不動,始終不理會自己三人,楚易心中又疑又奇,不知這魔頭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