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的雨荷圖。
黛玉目光流轉,輕輕瞥了宜人一眼,含笑道:“偏生就你小氣,怎麼?好歹她是四哥的額娘,竟不能送的?”
宜人抿著嘴,咕噥著將雨荷圖細細收拾好,才沒好氣地道:“我不過一個使喚的丫頭子,哪裡敢反對格格送人的?”
只是這幅雨荷圖,實在是有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脫俗,沒有一絲俗氣,擺在格格房中,最是相得益彰,送進那高高的深宮之中,給那種不懂得欣賞的宮中女人,實在是太糟蹋了,她是替格格感到可惜!
待得收拾好了,妙玉也已過來了,輕輕看了一眼黛玉,也不作聲,只與黛玉徑自進宮裡去了。
當馬車穿在那高高的宮牆巷子裡的時候,硃紅的高牆,其實已經有些斑駁了,也許是經過了數百年的風雨洗禮,也許是如今康熙沒有精神管這些事情,故而,硃砂顏色單薄了些,也陳舊了些。
每年光是皇宮的刷牆,鑲金,添彩,都要花去國庫極大的一筆銀兩,這些,黛玉都是聽胤禛說起過的。
“進了這所深宮,走出去的人很少,通常都是外面人人只聽妃子笑,哪裡有人聽得紅顏白髮哭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踏進去,可是當進去了之後,卻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期盼著出去。
記得什麼時候,自己看過一本雜記,至今還是記憶猶新。
一對宛如姐妹的姑娘選秀,一個是貴族的千金,一個是漁家的村女,因同鄉而結拜,互相扶持著去選秀,當到了宮門前的時候,美麗的面龐上揚著興奮的笑容,相視而笑道:“原來這就是皇宮啊?好美啊,我們終於進宮了!”
那如明珠,似美玉的面龐上,一個嬌豔,一個秀美,都是濃濃的笑意,嚮往著做妃子的笑容。
當歷經層層的勾心鬥角,貴族千金被人迫害,漁家貧女依然不離不棄,可惜名利權勢太多吸引人,最終選秀只剩下兩個姐妹的時候,貴族千金在漁家貧女飲食中下藥,自己成了最後的贏家,封上了諸妃之首的德妃。
她可以披著鳳衣,穿著鳳靴,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她去向昔日的姐妹耀武揚威。
她高高在上,而漁家貧女卻淪落為浣衣宮女,這地位之差,直如雲泥之別。
最後呢?她真的贏了嗎?
沒有!
也許就是造化弄人,也許,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