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拿起鑰匙在手裡看了一會兒,就走了出來。這整套動作嫻熟幹練,從不拖泥帶水,也不知道王叔是如何鍛煉出來的膽量,能夠無視眼前的屍體和臭味。可能是,王叔是近視眼,而且憋氣時間也比較長。
王叔帶著那串鑰匙出來後,在手中挑了挑,然後選中其中的一把,插進摩托車的鎖孔裡。轉動鑰匙,三輪摩托車的引擎就發動起來。一陣轟鳴,竟聽得我有些興奮。
“能走,”王叔點頭滿意道,然後指著貨箱說,“把裡面的東西都理掉吧,理掉就走。”
行吧,雖然坐著摩托車進城寒磣了點,但只要能代步,也就行了,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幾分鐘後,我們搬走了貨箱裡的康師傅泡麵,周志宏不忘往包裡塞了幾桶。貨箱清理完畢後,五個人就坐進了貨箱裡。
雖然有些擁擠,但幾個人擠在一起,還算暖和。
王叔戴上車龍頭上掛著的手套,一番熟練的操作後,拐彎駛出了三輪摩托車。
第八十六章 城區
六個人的重量壓在三輪摩托車上,讓摩托車提不起來速度。雖然車軲轆轉得慢,可發動機的轟鳴聲倒是不小。
開離那塊水泥壩子後,摩托車慢悠悠的拐上了國道。發動機運轉帶來的震動,讓我的腳下傳來幾絲麻木感。三輪的摩托貨箱裡,設計有供人坐下的板臺,但核載人數沒有設計到能供五人乘坐。靠坐在貨箱裡的五個人,面對面的擁擠著,沒有多餘的空間能活動身體。周志宏和吳林禹,坐在我的對面。我擠坐在貨箱的最後部,段可和陳莉姍就坐在我這一排。
由於太擠,我有一隻腳甚至還蕩在車外。但我已經相當滿足了,因為背上的大包已經卸下放到了貨箱中間,再沒有多餘的力量壓在我身上。
陳莉姍又取出相機,跟著三輪車的速度一路記錄著。
一段下坡路,讓三輪摩托車放快了速度。突如其來的冷風,瞬間灌進我們的脖子裡,眾人急忙縮緊脖子,立上衣袖,想要阻擋冷風侵入我們的身體裡。禦寒的同時,我不忘看向王叔,他應該才是吹最多風的人。王叔佝僂著身子,立著頭,雙手直直的捏著車龍頭握把。
不用說,迎面而來的風全都會拍在他臉上,光是想想都冷。王叔本來就上了一定年紀,先不講其他方面,光是看抵抗力的話,他肯定比不上貨箱裡的幾個年輕人的。要是王叔被這風吹出問題來了,不僅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兒,我們心裡也會過不去。
“你那頭盔在哪兒?”我清了清嗓子,問吳林禹道。
“頭盔?”吳林禹反應了一會兒,然後指向迷彩大揹包,“在包裡啊。”
“你快找出來。”我對他說,然後轉頭叫王叔停下了車。
我想,拿頂頭盔給王叔戴著,應該會好些吧,雖然部隊發的頭盔沒有摩托車頭盔那樣的擋風效能,但至少會起點兒作用。
王叔很守規矩的把摩托車靠向路右邊,停了下來。他轉頭問我:“怎麼了?”
果然,王叔乾裂的嘴唇,已經有些發紫了。看來真得給王叔弄點措施了。這人只要到了一定歲數,甭管平時看起來多硬朗,有時候一點小毛病,就能整出一場大病來。我爺爺以前就是這樣。
我回答說:“沒事兒,就是想問問你冷不冷。”
王叔脫掉右手的手套,嘴裡哈了一口熱氣出來,在臉上抹了抹說:“有一點吧。”
“這樣,你們等我抽口煙,我歇會兒。”王叔轉回身繼續道,說著就摸出了煙。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有幾分感動。
吳林禹從揹包裡找出了頭盔,他對王叔說:“前輩,要是冷的話,就換我來吧,你來後邊坐著。”
王叔朝我們甩來兩根菸,吳林禹很敏捷的用手裡的頭盔兜住了。王叔點燃一支菸說:“用不著,而且你腿上的毛病,在這位置上坐久了會有問題。”
我把頭盔裡的兩根香菸掏了出來,然後拿上頭盔說:“行,那你把這盔戴上吧,可能會暖和些。”
王叔仔細看了看我手裡的頭盔,他吐了口煙,笑著點頭道:“好,可以,幾十年沒有戴過解放軍的鋼盔了。”
我將頭盔拿給陳莉姍,讓她遞給王叔。王叔有些興奮的接過頭盔,在頭盔的迷彩罩子上撫了撫,然後把香菸叼進嘴裡,雙手舉起頭盔戴上。
雙手正了正頭頂的盔,王叔眯起眼睛對我們笑了笑。看到他都露出了笑容,我也跟著咧開了嘴。別看王叔整天悶聲不吭的,瞧他這憨厚的笑容,說不定他以前在部隊時候,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