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說的一樣。
“是嗎……”男子側過頭,臉隱於窗欞的陰影之中,能看得見的只有他嘴角不變的醉人淺笑。他伸手,輕柔地將越鏡塵擋住前額的發擼到耳後,隨即,一言不發,走出門去。
……
呵呵……該不會我明天只能看見的一具屍體了吧……將雙臂枕於腦後,越鏡塵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陌樹繁花,嘴角不自覺漾開一抹冷笑,說不出的冰寒。
他居然為這種事動氣了!?
當年整個試劍樓的挑釁他只當飯後笑談,如今,一個不成氣候的樓主,倒讓他在意!?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見他的情緒波動,沒想到一個小小人物有這麼大能力……
留下那人果然是對的!……
越鏡塵幾乎控制不住心底的笑意。為那人三年來頭一次失態。
如此,本來還想多留那人一段時間,但,就為了剛才那短短几句話的時間,他,就算死了也是物盡其用了。
* * * * * * *
“蕭少主!”爬在圍欄上看風吹皺一池碧水的冷嵐冰低呼,注意到對岸不知靜立多久的白衣少年。
……人還活著,沒斷手斷腳也沒被大刑伺候……那男人居然開始尊重他人的意願了,不殺死他留著的人。
越鏡塵淡淡的想,卻覺得有些掃興。倒彷彿冷嵐冰還活著讓他極度失望。而,又是蕭少主……不順耳,他卻懶得糾正第二次。
輕輕飛身踏過小池,走到那人旁邊。本來只是想來收收屍的他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住得還習慣嗎?
呃,單是想想就有種古怪的感覺。
“蕭少主……”黑衣少年頓了一下,緩步走向越鏡塵。在五步之處停下,凝目看向他俊美卻冰冷的容顏。
突然,冷嵐冰神色一變,忽地探出手扣向越鏡塵的手腕,很有幾分急噪不堪的架勢。後者為了突兀的動作一驚,身體卻先行動作,一側身閃避開他的動作,轉瞬向後倒移了幾尺,肌肉緊繃。
冷嵐冰略一失神,然而立刻被焦急所取代。“蕭少主,失禮了,但你有傷在身!”他急急說到,疾步走向後退的少年。怎麼會這樣?昨日混亂中沒注意,今日一靠近他便從他的氣息中驚訝地發現,他曾受過那麼重的傷?是誰有能力對魔教少主下手!?
傷?
純黑的眸子裡有一刻愕然,越鏡塵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三年前的事。但,只因他並不是當事人,沒多少親身體會。
蕭墨隱說的也是這件事嗎?看冷嵐冰欺近,他漠然一閃身,避開。
“在下略通醫術,請您讓在下幫您把把脈。”心一慌,竟沒注意到方才的舉動是多麼鹵莽,冷嵐冰轉身,正色對那一臉無所謂的人說。
“不必。”白衣少年卻只是冷然拒絕,俊秀的眉擰緊。
“請注意自己的身體!”一股莫名的氣惱湧上心頭,打破他一貫沉穩的作風,冷嵐冰厲聲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如果魔教少主會因病弄垮身體,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與你何干。
越鏡塵已有些不耐,純粹是心情還不錯,尚自忍耐。眼眸中一縷暗光閃動,遊移不定。這人真白痴嗎?難道他不知道脈門被扣住意味著什麼?
“少主……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那人抬頭,冷清的眉眼帶著一絲懇切。
此時,絲毫不為所動的越鏡塵卻突然想起了蕭墨隱的一句話。
——“塵兒,就算你不救他,我也會救他的。”男子微笑,說不出的柔和淡定。
原來如此。
越鏡塵突然了悟了那句話的意思。上山前,這個人的資料背景蕭墨隱應該都早已知曉。略施小恩攻心為上麼?黑白分明,這樣一個人,是無法坐視不理幫助他的人吧,哪怕那人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並且,如果他猜得沒錯……
“喂,”越鏡塵慵懶地看向那邊的黑衣人,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告訴我,是誰建議你來魔教總壇的?”
“啊?新任二樓主。”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話什麼意思?冷嵐冰還是怔然回答了,也不管對方認不認識這個人。如果單單隻告訴這個少主這些事,對樓裡是沒影響的吧。
嘴角的微笑持續,並且有擴充套件到眼裡的趨勢。越鏡塵沒有再回答。他已經開始考慮回去問問蕭墨隱,那是魔教的哪個領主或是哪個護法。
九
“怎麼?”冷嵐冰疑惑地看著那人忽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