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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越鏡塵總認為,這溫柔,全部都是假的。

四十一

蕭墨隱這個人很假很假。他的一切彷彿都是不真實的。又或者他的性格之中也是存在許多真情,但是,已讓人不敢去相信。

不敢……

越鏡塵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種古怪的心理——以他的性格來說,應當是任何傷害都足以承受得住,他卻惟獨不想面對蕭墨隱。

是見硬就退的心理作祟?反覆想了想,卻又不象。平日裡任何事,他從來沒有退讓過,反倒是蕭墨隱遷就他還多了些。

想著想著,這種情況下,他居然竟走了神。

蕭墨隱長袖一揮,藥樓那扇雕花大門應聲而閉。室內,一下子暗了起來。越鏡塵回過神,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整件外衣,已全部被剝下。一條玄色的衣帶,緩緩從高高的房樑上飄下,悠悠然落到地上……

衣下的平滑的面板已透出點點淡紅,空氣中傳來被刻意壓制下的喘息。微弱而痛苦。遇到這種事,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必會忍得更痛苦。

蕭墨隱輕柔地攬住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聲呢喃:“你不舒服嗎?”

“……”

目光下移,那目光如春風拂過柳梢一般溫暖。

蕭墨隱的手輕輕把越鏡塵緊摳住橫木的手拿開,又繞到自己肩上,隨即嫣然一笑,道:“你如此用力,若手傷了可怎生是好?”

慾海沉浮,可是越鏡塵不能屈服。只因這一次屈服的意義遠不只是“一次屈服”那麼簡單。他不想日後與這個人糾纏不清。

“……放手,我是你親生兒子……”索性收緊手臂,拉近距離,讓他能聽到自己微弱的話語,不料對方獨有的氣息隨著空氣被抽入肺中,身體竟然又熱了起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淡淡道:“塵兒,若你是我,你怎麼回答?”

越鏡塵身體一僵,眼裡譏誚之色更濃。他嘲笑的是自己。

若他是蕭墨隱,沒冷笑三聲以表蔑視之意已經不錯了。而,蕭墨隱和他,兩人的某些想法本就是比較相近的。

越鏡塵會拿“血緣”當籌碼去提醒蕭墨隱卻是犯了一個大錯。他以為任何人都會多多少少在意一點倫常之情,故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有著這一層關係蕭墨隱還不至於對他做出什麼……但……

試問,一個曾想殺掉自己孩子的人能有多重視血緣呢?

既然不能利用這一點,越鏡塵也就立刻忘了它。凝下心神,定定看著蕭墨隱,有片刻說不出話來。

後者含笑看著他,伏下身,柔柔地吻著他頸側最為柔軟的肌膚。

略微溼潤冰涼的異樣觸感……單是那麼輕柔,就已起了一層顫慄。然後吻一路移到胸前……

對方撥出的氣息,與對方雲一樣柔軟的發……都可以使他一絲不漏地感覺到那種麻癢的快感……

於是,那黑如深夜的眸裡便籠罩上了霧氣,朦朦朧朧再也看不真實。

分明是不能沉淪的感情。

“不能沉淪”是因為太想沉淪於那樣的感情。然而,越是不能沉淪,卻也越容易沉淪。

越鏡塵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感覺。無疑,他很喜歡也很欣賞蕭墨隱,但是這種感情發展到哪個程度?他不知道。

蕭墨隱把他眼神這變化看得很清楚。靜靜地翻身坐到橫樑上,讓人坐在自己的懷裡,便開始細心地挑開他最後的衣釦。

以為懷裡的人已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忽然聽見斷斷續續的低語,顯是用了最後的理智說出這句話。

“……在這裡……會……”

越鏡塵無力地靠在蕭墨隱的肩膀上,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瞼,眼眸半閉。

話只有一半。然而蕭墨隱一向很是瞭解他。

扣在腰上的纖指驟縮,越鏡塵吃痛,側過頭目光冰冷地看著蕭墨隱。然而,後者竟然比他的怒氣還大。“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裡?”

越鏡塵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彷彿他的頭上突然開出一朵花。

蕭墨隱又笑,笑得比春風還溫柔比春水還溫暖。“你不想被什麼人看見嗎?”

若這時越鏡塵還有餘力,很想回他一句——難道你喜歡被人看著嗎?

可惜他沒有。方才才說了幾句話,卻已是他全部的精力。重傷初愈,沉痾舊疾,雙點重穴,還有……被挑起的慾火……

咬咬牙,耽著真氣逆轉的危險,他強自逼上一口氣,說了兩個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