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七領主之首天樞宮領主南語的耀日箭都在其列。”越鏡塵低低嘆息,“這可真是大手筆,說不定過幾天魔教上下就剩你一個教主了。”
蕭墨隱聞言,低低調笑:“至少還有一個少主。”
“天璇宮領主司暗殺,終年神龍見首不見尾。開陽宮常負責江湖事務。南語是教內除你外第一高手。對方此舉無非是說——無人躲得過、無人能在江湖上敵他、無人能在武功上敗他。單是小小天決宮,成不了如此氣候。除了天隨府我想不出第二個罪魁禍首。”越鏡塵分析的頭頭是道。
“父親大人,我只想請教你一件事。”轉而,他目光閃閃看著蕭墨隱。
“你說。”白衣男子縱容微笑。
越鏡塵卻是一臉複雜與疑慮,甚至有些猶豫。
“父親大人……你當年真的確定,聞人離已經死了嗎?”
男子面色不變,柔聲音問:“何出此言?”
“明人不說暗話!”
普天之下,能與魔教一決高下的惟有天隨。普天之下,能與魔教教主一決高下的,曾有一個女子。
能對魔教如此瞭如指掌,也曾有一個女子。
十年的教主夫人生涯,很多人忘了這曾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只記得她的賢惠她的溫婉,卻忘了她的出身和她一手不輸於任何人的劍技。
蕭墨隱不答,輕輕伸手,掌心放置著一個環扣。
越鏡塵在魔教閒來無事看盡百書,卻也從未見過類似的東西。以眼神詢問,卻見對面的男子也是微微搖頭。
眼神冷凝,蕭墨隱的目光似凝聚在咫尺,又彷彿已飄至天涯之遠。“越是想找到紕漏……便越確定她的死亡……”
“離,她真的已經死了啊……”死得太過容易。
陽光每每打在那枚環上,總有種詭譎的光散發出。“或者,這個東西就是關鍵也說不定。”
很不起眼的一個東西,卻也很致命。
“七領主死三,如此大事,父親大人是否該回教裡一趟?”
這個意見被蕭墨隱想也未想地駁回。“何必?”
“冥神教敗在你手上總是不好。”越鏡塵淡淡勸他。
誰道,那人卻自顧自走到窗邊,望起西沉落日來。金輝撒下,卻不知朦朧的是日光還是他。
“事非成敗轉頭空。”他平靜道,轉頭輕淺一笑,泯喜憂。指一指包袱裡那三件死物,“塵兒,他們會死,並不是我的責任。”
人應該為自己的生命負責。越鏡塵頷首。
“既然天隨府和我教必有一敗,無論敗的是誰,又有何分別?”
仔細看去,越鏡塵試圖從對方淡定的臉上找出什麼。“那是局外人才有資格說的話。還是說你早就不想再做這個教主了?”算計來算計去,終於煩了嗎?
“呵……”白衣男子忽然開心地笑出聲,笑聲竟如銀鈴般悅耳,“若他日我教滅亡,你可會與我一起浪跡天涯?”
“聽起來不錯,”越鏡塵失笑,“算起來,父親大人,我十八歲以前你都有絕對的監護權……”隻身在江湖飄搖對於越鏡塵來說是想也不能想的事。他很怕麻煩,也很懶於改變。若昔日魔教少主由於懶得費手段謀生而活活餓死,絕對是百年不遇頭一笑話。
落日熔金,殘陽如血。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心事。風雲變幻誰也說不清下一刻,若深層的東西太難考究,只遵循表面即可。
——若浪跡天涯,你與我同去否。
——好。
“說一說而已,真正實施起來指不定到哪年……若換作別的對手半路抽身倒也沒事,只可惜,這次的對手,有可能是你的妻,我的母親。”
只有這一個戰役我們都不能走,無論成或敗。
浪裡浮沉早已分不清歡喜悲憂。縱然成功,痛苦也總會存在。人生浪裡輾轉許久,成敗,早已很難分得開。
拿得起,放得下。其實很多人在追求的成功,不過是一個虛名、一個榮耀而已。
……
“父親,可以再求你幫忙一件事嗎?”驟然想起某件被他暫時遺忘的事,越鏡塵問那顯然心情不錯的男子。
“說?”
“可以請父親大人用內力幫鳳公子療內傷嗎?”
這句話,如同擲入深澗之中,絲毫沒有回應。
蕭墨隱笑得依然溫柔,某種微妙的氣氛卻似乎在改變。
“理由?”他輕聲道。
越鏡塵略微思索,卻也難以定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