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怔了,但隨即就想起了詩的後三句,出自大名鼎鼎的某款單機遊戲,是有名的歪詩,極其露骨
她不覺臉燙起來,低頭“呸”了一聲,逃也似的上了車。
天色亮起來,自然一路飛馳,待到時近正午,車輛已經駛進了景天城,顧熙然叮囑車伕先將車停到紀丹青住處,下車時,杜母百般不捨,摟著雲姨娘又哭了一陣,殷殷叮嚀了好一陣,直到舒歡承諾等顧家喪事辦完就接她進府瞧雲姨娘,她才立在門邊,戀戀不捨的目送他們離去。
車子最後駛近顧家正門,舒歡掀簾一瞧,見不遠處府門洞開,門首高挑起了白紙糊的燈籠,新換了喪聯,四五個小廝身著素服,腰扎孝帶的在門前低頭默立,顯出一種異常的冷落和悽清來。
再回頭望望顧熙然,見他點頭,舒歡就將那瓶萬用的辣椒水摸了出來,先往他眼皮上沾抹了一點,隨即再抹了自己的,其後抽出帕子半捂著臉,等車停穩,就跟著顧熙然下了車。
“二爺,您總算回來了”
“二奶奶”
“快,去個腳快的,先給太君報個信”
……
那些小廝們團團圍了上來,不及仔細說話,就簇擁著他們往府裡急走。
此時一聲嗚咽哽咽而出。
舒歡微抬眼皮,就見身旁的雲姨娘淚水如同散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兼著原本就哭了一夜紅腫的眼,看上去哀慟之極,真不知她是原本就心裡悽楚難奈,還是情緒轉換迅速。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盡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盡哀
一路進去,顧宅裡四處都高挑了白色燈籠,往來僕婢腰間俱系孝帶,這種氣氛令人壓抑,舒歡的心情不覺就沉重起來,好在臨出別院時就換上了素服,此時不需回生梅閣,死者為尊,去松鶴堂請安也可暫緩,他們就直奔了顧熙天往常住的落霞院。
院內鋪天蓋地的一片白色,顧熙天此刻業已停床,著一身壽衣,毫無生氣的躺在靈床之上,他妻子方氏遍身麻衣,目光呆滯的坐在一旁,沒有眼淚,瞧上去也如同死了一般。
舒歡隨著顧熙然上前哭拜,隔著淚眼,看見靈床上躺的那人五官清俊,這是她頭一回瞧見顧家長子顧熙天,不愧是顧熙然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兩人的模樣竟有七分相似,她不知怎的心裡一慌,原本還仗著辣椒水的效用紅著眼睛在低頭默泣,忽然就真的失聲哽咽起來。
見她哭出聲來,屋內那些丫鬟們也齊放悲聲,唯有方氏,彷彿對眼前的一切無知無聞,照舊木然而坐,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哭了一會,就有人上來解勸,緩得一陣,顧熙然順勢問道:“大哥是怎麼去的?”
方氏的陪嫁丫鬟瓔珞抽泣著搖了搖頭:“中秋才過,大爺就說要趕著出門,昨日一早收拾了東西,帶了兩名小廝,同老爺一塊出去的,但正午時分就有小廝哭著回來報信……說大爺騎的那馬不知怎麼受了驚,才出門行了沒多遠就飛馳而去,待人追上時,大爺已然……墜馬身亡……”
舒歡正在抹淚,聞言微怔,她原猜測過顧熙天的死因,但絕沒想到是墜馬身亡,還真有點意外。
顧熙然皺了眉道:“就這樣?”
瓔珞點了點頭,扭過了臉去拭淚。
顧熙然沉吟了一陣,忽朝方氏一揖:“事已至此,大嫂千萬保重。”
方氏木木的,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同她說話,瓔珞上前推了推她,她才面無表情的抬頭看了看他們,半晌,微張了口道:“繩子拿來了嗎?”
……
舒歡有點不忍看她面上那猶如死灰般的神情和空洞的眼神。
還記得兩個月前,方氏唇角那抹素淡卻又溫暖的笑容,分明是含苞初綻的青春少艾,還有大半的人生要度,但只隔了一夜,那笑容失卻不再,人已形同槁木。
瓔珞看見方氏這樣,才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自從大爺出了事後,我家姑娘就一直這樣……誰來誰勸,她都彷彿看不到,聽不見……”
她私下裡對方氏還保持著舊日的稱呼,但事實上姑娘這個身份早就離方氏而去,甚至從昨日起,她又有了新的身份,寡婦。
“要是能哭倒好了。”舒歡低聲嘆惜:“她吃過東西沒?”
瓔珞搖搖頭:“從昨日到這會,水米都未打過牙。”
這樣下去餓倒是暫時餓不死的,但會脫水,舒歡不知如何勸,只能叮囑瓔珞:“你先調先淡淡的糖鹽水,儘管勸她喝些,或是引著她哭出來也好,我即